影無蹤,平日橫著膀子喝五么六的一幫人彷彿人間蒸發了一般。
趙宗旦窩在府中一步不出,側門裡倒是有幾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出入頻繁,那都是四城的手下管事,以及打探訊息的家中護衛,趙宗旦告訴這些罵罵咧咧的痞子頭們:新任知府尚未到位,晏殊在此地待不了三兩天,這幾日先憋住了,待晏殊一走,應天府的天下還是咱們自己的。
當日晚間,晏殊召集應天府一干屬官來府衙見面,明確要求諸位在新知府未來之前各司其職不得懈怠,並召來有司單獨訓誡,隱晦的告知其中關節所在,要他們認清形勢,不得再有枉法之行。
這些人原本是跟著滕王后面撈好處的,他們根本不知道滕王的真實目的,在他們看來,不管換了誰是知府,只要官職不丟,又油水可撈就行,要說跟著滕王造反,壓根他們就沒往那上面想,在他們看來,滕王也不過是和他們這些人一樣,顧著撈錢而已;只不過滕王撈的是大錢,他們跟在後面喝湯吃骨頭罷了。
對於唐介的歷任,更多的人居然是懷著一種羨慕的心理,以至於宣旨之後,這些人還紛紛的道賀,吵鬧著要唐介擺酒給紅包。
但是事情的發展遠出乎他們的意料,晏殊的一系列舉動不同尋常,而且當日下午,唐介便由晏殊的十幾名親衛護送著離開了應天赴任,那架勢不像是去赴任,倒像是被驅逐,被押解赴京一般。
這一切震動了他們的神經,就算是神經再大條之人,也意識到有些不同尋常了,於是在晏殊召集他們訓誡之後,這些人才真正的意識到情況有些不同了,於是一個個韜光養晦收斂起來,該辦公的辦公,該辦事的辦事,居然各司其職一絲不苟起來。
晏殊當然明白這當中有絕大部分是跟在後面吆喝的混子,但也有人是知道情況的,此時也不是動手的時候,但願趙宗旦能嗅出什麼,那丈二白絹可不是白賜的,若是識相便一了百了,若是不識相,等唐介已到京城,等待他的便是御史臺和刑部的雙重詢問,到那時怕是這位滕王爺不想自裁也需自裁了。
“路都是自己選的,莫要怨天尤人。”次日上午在府衙內堂內晏殊嘆息著對富弼道,富弼自然明白他的話中之意。
“大人,我們何時動身?”富弼問道
“此間事情還未了斷,那人尚未明白事情的嚴重性,或許還要等上幾天吧。”
“為何不直接將之擒獲解到京城了事?”富弼問道。
“彥國,你呀,四十歲的人了,思慮總是停留在一個小的範圍打轉,蘇錦絕不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富弼垂首道:“岳父大人教訓的是,我不如蘇錦,從昨日那暗度陳倉之計我已經看出來和他的差距了。”
晏殊覺得自己的話重了,於是溫顏道:“你也有比他好的長處,蘇錦過於跳脫,行事每出人意外,而你則稍顯呆板;蘇錦勝在智計百出,你勝在勤勉嚴謹,這兩種品格都是為人臣之極所必須的,你也莫妄自菲薄,此事你可深入的思索一番,必有答案。”
富弼想了想輕聲道:“可是他的意思?”伸手指指天上。
晏殊笑道:“孺子可教,今上好仁,仁義治天下是他的追求,譬如此事,那人不起來動手,皇上絕不肯先動手,以免遭受天下之誹,又或者有直接的證據能釋懷天下人的揣度之心,若非如此,先動手決計不可能。”
富弼嘆了口氣道:“上意難測啊。”
晏殊哈哈笑道:“難測還不是被你測出來了麼?昨日我問蘇錦,他也是這麼回答,看來上意並非難測,難測的是天意也。”
富弼靜靜道:“可惜那個人好像沒有測出來呢。”
“那就多費一番手腳便是,包拯應該動身了吧,這應天府的府尹難做啊,我知道你有這個意思,不過這件事還是包拯比較合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