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滿目的酒肉雞鴨,長久以來沒有什麼油水的肚子倒也咕嚕咕嚕叫了起來。
蘇錦殷勤招呼,言笑晏晏,說不盡的好話,那宋庠被**湯灌了一碗又一碗,酒到杯乾,滿腔愁緒也盡數澆去,外邊冰天雪地裡的事兒也暫且放下。
蘇錦見差不多了,將那罈好酒啟開,滿滿的倒了一輪,舉杯道:“府尊大人,晚輩敬你一杯,離京之時,便聽說大人是天聖年間的狀元郎,這幾日相處,當真是才學富有,滿腹經綸,僅以此杯表示對府尊大人的敬意。”
宋庠帶著酒意舉杯道:“俱往矣,往事還提他作甚?如今一切看你們年輕人的了。”
蘇錦道:“幹了在說話。”舉杯作勢。
宋銓舉杯欲賠飲,蘇錦忙攔住道:“宋兄莫急,等下小弟單獨敬你。”
宋庠一仰脖子,將那杯酒喝得乾乾淨淨,蘇錦也將杯中酒喝乾,俯身拿過茶盅當作喝茶,將一口酒盡數吐入茶杯中。
宋銓吧嗒吧嗒嘴,看著酒杯眉頭微皺,蘇錦忙道:“吃菜吃菜,酒冷了不太上口,吃些鵝頭,據說鵝頭補腦。”
宋庠笑道:“鵝頭能補腦子,當是訛傳,人云呆頭鵝,吃了這呆鵝腦子怕是聰明的變傻,傻得更傻了。”
蘇錦高挑大指道:“還是大人慧眼,說的頗有道理,我便打死不會這般的舉一反三,為了大人的這番分析,當浮一大白。”
說罷又將宋庠和自己的杯子倒滿,舉杯道:“幹了。”
宋庠噴著酒氣道:“這些要喝一杯?”
蘇錦道:“當然,古人以詩入酒,今我和府尊以話入酒,一樣的風雅,先乾為敬。”說罷將酒倒入口中。
宋庠無奈,只得端酒喝乾,蘇錦稱他仰脖子的瞬間,將酒照葫蘆畫瓢吐在杯中。
蘇錦又斟上一杯,正要想些說辭,宋庠擺手道:“適才你說有些想法想跟本府說說,現在正好說來聽聽,說起來現如今最煩心的事便是此事了,實在不行,我打算將官員的俸祿糧食先預支出兩百石出來,熬些粥來施捨,百姓們太苦了。”
蘇錦心道:算你還有心,不是個貪官黑心官,只能算是個糊塗官。
“府尊大人,辦法總比困難多,其實我早已考慮好一條妙計,定能奏效。”
“哦?那你還不趕緊說說。”
“莫急,喝了這一杯,我為大人細細道來。”蘇錦微笑舉杯。
宋庠不疑有他,舉杯喝的一滴不剩,終於忍不住道:“這酒怎地有些酸澀滋味,吃起來很不是滋味。”
蘇錦笑道:“如今糧食短缺,能有酒喝就不錯了,大人還挑三揀四,也不想想外邊多少人餓著肚子。”
宋庠聽蘇錦話中有揶揄之意,跟前面的謙遜之態截然不同,有些詫異的看著蘇錦,蘇錦笑盈盈的道:“怎地?我臉上有花麼?”
宋庠伸手指著蘇錦,舌頭忽然僵硬,吐露著道:“你……你……”
蘇錦笑道:“大人不是要問計與我麼?我的計策便是:開倉……放……軍……糧。”
宋庠心頭大急,但已經口不能言,眼見面前蘇錦的笑容逐漸模糊,終於眼前一黑,昏沉睡去。
宋銓驚道:“蘇錦,你將我爹爹怎麼了?”
蘇錦拱手道:“宋兄莫要擔心,不過是喝了蒙汗藥酒罷了,令尊怕是要睡上一天了。”
宋銓愕然,沒想到堂堂專使竟然使出這般下三濫的手段,不過聯想到那日夜探民宅的行徑,宋銓算是徹底明白蘇錦是個什麼樣的人了,此人為了辦事,什麼丟身份的事兒都能幹的出來。
事已至此,怪他也沒用,蘇錦招呼王朝馬漢搭手將鼾聲四起的府尊大人抬到內房休息,宋銓親自下手,在宋庠的腰後摸出一方金印來,蘇錦接過來一看,小巧的的金印用篆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