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能先從六七品的小吏作起,這麼一來,要熬到四品知府的級別起碼需要七八年方可,這中間還不能有差錯;我家伯丈人便出了個主意,邊陲城鎮較為艱苦,朝廷對願意來此為官者都是給予優待的,目的便是鼓勵官員來邊陲州府為官,恰好渭州知州出缺,於是晏三司便尋了皇上要將我弄到渭州來做官,這不一下子便是個四品的官兒,多帶勁。”
“但……渭州是戰亂之地啊,你就不怕戰事一起,渭州城一旦失守,到那時……”
“呸呸呸……烏鴉嘴!哪那麼容易便失守了的,跟西賊打了三四年,渭州城哪一回失守過?再說了,我家伯丈人可說了,現在西賊也是大傷元氣,國內已經是饑荒遍地,餓殍遍野,強撐著跟咱們大宋開戰,不消半年時間,西賊必會向大宋求和,到那時咱們反倒是守邊的有功之臣,可以名正言順的調回京城升官。”
李知和暗自心驚,晏殊所言確實是自己所分析出來的結論,身在邊地,跟西賊打交道的次數太多了,西賊的每一時段的動向都反應了他們的心理。
剛開戰那會兒,西夏兵出動並不頻繁,但是一旦進攻便是大規模的猛攻,不惜動用數萬人馬進行大戰,這說明他們很是自信,自信到認為憑藉一兩次大會戰便可擊敗西北宋軍的主力,只有兵精糧足士氣高昂無後顧之憂的軍隊才會有如此的自信。
而現在,西賊出動的次數比以前頻繁了數倍,但是人數卻少了許多,多是小規模的劫掠掃蕩的小股騎兵,其目的也並非是攻城拔寨,而是以搶奪財物糧食劫掠牛羊牲口為目的,如此頻繁迫切的劫掠,只能說明他們正處在物資緊缺的關口,否則又怎會任小股騎兵冒著被圍堵殲滅的危險頻繁出動?
事實上,涇原路和環慶路的宋軍已經成功的殲滅了數支這樣的騎兵小隊,環慶路延州府的狄青,便是在這樣小規模的戰鬥中名聲大噪,在他手下便已經斬獲五百多名西夏騎兵的首級,時勢造就狄青從一個小小計程車卒一路火箭般的攀升,當上了延州都部署的指揮使。
李知和明白蘇錦此言非虛,看蘇錦這個樣子,他是決計分析不出來這形勢的微妙變化的,所以這話定是晏殊親口所言無疑。
“可是,蘇大人既然已是晏府的入幕之賓,又怎會對錢財需求如此旺盛?開口閉口千里為官只為財,這有些不可思議啊。”
蘇錦愕然道:“有什麼不可思議的?你以為我是晏府的女婿,晏家的錢便隨便我花銷麼?晏家是有錢,可那是人家的錢懂麼?我和夫人成親,晏三司也確實給了不少嫁妝,不過那錢我能動麼?那可是女人的錢,我就算再不濟,也不至於拿我家娘子的錢財揮霍吧。”
李知和點頭稱是,心中卻道:你這德行,都能搞大人家女子的肚子耍無賴,偏偏這時候撇清裝高尚。
“再者說了,原本我也有兩小錢,夠自己花銷的,可是自從跟晏府攀上親戚之後,我這錢花的跟流水一般,根本就不夠用;不怕你笑話,我都欠了一屁股的外債了。”
李知和愕然道:“這又是為何?”
蘇錦搖頭道:“哎,你是沒有大官兒的親戚,你怎會懂?晏家的親眷遍佈京城,哪一家不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跟這些人結交,錢還能少花麼?我那娘子又不想丟面子,宅子要大,僕役要多,吃的不能太差,出門要好的馬車,咱家拉車的馬兒吃的都是精料,為的便是出門的時候精神抖擻毛色油光閃亮,讓外人看著羨慕,你說這不是吃飽了撐的麼?”
李知和恍然大悟,同時也深有同感,京城的奢靡風氣他是瞭解的,大戶人家聚會之時,話題往往會很八卦,誰家的拉車的馬兒蓬頭垢面像個野驢子,誰家的門樓矮小像個茅房云云都會成為茶餘飯後的談資,官宦人家女眷們見面聚會不是有什麼正經話要聊,而主要是去鬥富賽貴去了,誰的首飾名貴,誰的馬車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