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之時,蘇錦竟然半開玩笑的道:“我等最近正要上奏朝廷,想重新審視澶州之盟的合理性,據我們來看,澶州之盟對我大宋並無一絲一毫的好處,每歲賜幣十萬,帛二十萬,換來的卻是一個空頭的名號;什麼宋遼為兄弟之國,宋為兄遼為弟,結果如何?弟弟照樣不論長幼倫常,來找哥哥的麻煩,這樣的弟弟要來何用?須得加以懲戒才是。”
蕭特末一身的冷汗,這話裡話外似乎透著一股子要廢除澶州之約的意味;澶州之約是兩國停戰交好的盟約,廢除了這個條約,則說明宋國無意在於遼國和平相處;以宋國現在的實力,他們如何有底氣這麼做?答案只有一個,那便是宋國新式的火器給了他們強大的信心。
蕭特末當機立斷,果斷的將談判畫上了句號,本就空手而來,空手而回也沒什麼大不了;敲竹槓不成,若是連僅有的好處都丟了,自己回去非被皇上給砍了不可;況且懷中揣著的火器製造圖紙須得趕緊送回國內製造裝備;一旦宋國真的撕破面皮,此物也可反制宋國。
在這種氛圍之下,雙方達成備忘諒解。
當晚,蘇錦將談判的內容寫成條陳進宮面聖,趙禎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蘇錦和富弼和遼使談判一開始,雖蘇錦拍著胸脯說此次談判絕不讓步半寸,錢、地、理都要佔住。
而在趙禎的心中的底線便是,除了土地不可割讓之外,其他的一切好商量;呂夷簡和杜衍以及晏殊三巨頭也都表達了同樣的意思,那便是大不了再給遼國些好處,歲幣原來賜十萬,大不了現在增加十萬二十萬的,歲帛也增加個十萬二十萬的,遼人此來不就是想趁火打劫麼?讓他們敲一筆竹槓,大宋換取時間全力和西賊周旋,這筆交易也算是值得。
而在杜衍和呂夷簡的心中,此舉也正好是拿問蘇錦的藉口,不管做何種讓步,都會被呂夷簡和杜衍授意朝中官員參奏蘇錦富弼等人喪權辱國,人多力量大;當所有的人都來指責的時候,不用呂夷簡和杜衍親自出面,皇上也不得不對兩人進行適當的責罰以平眾怒。
可是現在的結果簡直讓人想都不敢想,真不知道遼使為什麼起了頭挑釁,卻又很快的妥協,白白的來了這麼一遭,真教人百思不得其解。
趙禎很快便以自己的名義寫了信,將這幾條答覆羅列其中。
當然以趙禎的性格,他還是要說一些好話的,歷數兩國友好的歷史,大談兩國交好的好處,最後再和遼興宗耶律宗真稱兄道弟的打了一番哈哈,這才蓋了大印,交予富弼保管。
次日一早,趙禎在大殿之上接見遼使,命富弼將親筆信交給蕭特末轉交給耶律宗真;為了安撫空手而回的遼使,趙禎賞賜了些錢物,又備了厚禮讓蕭特末轉呈遼主,並殷切挽留遼使在汴梁多住幾日,看看風景。
蕭特末歸心似箭,哪還有閒心在汴梁城閒逛,當即提出告辭歸國;趙禎於是特命富弼和蘇錦設宴送別遼使云云。
十八日午後,遼國使節團開拔回國,蘇錦和富弼兩人在北門外十五里長亭設宴送別,主賓依依之意感天動地,蘇錦甚至即席賦詞一首送給遼使蕭特末,而蕭特末也在席上擊缶而歌唱了一首遼國草原上的蒼涼小調錶達離別之意。
知道內情的都明白,這幾位十餘日來相互勾心鬥角甚至謾罵侮辱對方,無所不用其極,這番做派著實是假的不能再假;不知道內情的人卻認為宋遼兩國使者之間卻是是有了真感情,相互之間的兄弟之情溢於言表,足以讓人涕淚沾巾。
當酒席過後,蕭特末等人上馬欲行之時,戲劇性的一幕出現了,蘇錦命人押了七八名禿頭囚犯出來,說要送給蕭特末帶回遼國。
蕭特末訝異不已,富弼從小吏手中拿出一大疊的口供交給蕭特末,遼使這才發覺,自上次刺殺事件以來,自己在館驛中安靜自在的原因便是,元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