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沒太多指責的意思,其實就算有她也不在乎了,當下一笑:“看老夫人說的,這裡難道不是我的孃家嗎?雖然父親和三妹妹大弟弟等人都離開了,也還有老夫人和二叔二嬸啊。”
高老夫人看著她,不知道她說的到底是真是假。若是假的,她為什麼要撒謊?若是真的……高老夫人真不覺得有這種可能。她想了想道:“你有什麼事就直說,別繞圈子。”
“真沒事,就是回來看看。”
高老夫人本想說不用了,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她雖然在很多事上不懂規矩,但畢竟不是傻子。不管安姐回來到底是什麼用心,總不是什麼壞事。所以她頓了頓道:“那就看吧,想看什麼看什麼。”
安姐噗嗤一聲笑了:“看老夫人說的,倒像是我是來查賬似的。”
這倒是提醒了高老夫人。本來楊氏走了之後,主持中饋的就該是金氏了,但無論是高老夫人還是高老爺對金氏都有些芥蒂,高老爺倒是可有可無,高老夫卻覺得決不能讓這麼惡毒的女人來管家,因此就大手一攬,把這管家的權利握在了自己手裡。可她過去都沒這個精力心思,更何況現在了。
好在高家的人走了大半,楊氏又留下了可靠的管事,否則還真不知成什麼樣了。但就算這樣,下人裡也免不了要多一些小動作,一些事情也做的不那麼到位了。這些高老夫人自己也有感覺,當下就被刺激到了:“隨便你查,我還能挖自己兒子的牆角!”
說完站起了身氣沖沖的向裡屋走去,安姐無奈的搖搖頭,她那只是一句玩笑好吧?這老太太也緊張了,不過看她那步伐那麼矯健,起碼證明她身體還健康。
高老夫人走了,安姐也不好在她房裡多呆,和屋裡兩個丫頭打了聲招呼也走了出來。剛一出院子,就看到了金氏,今天金氏穿了身月白色的小領暗花褙子,頭上戴了兩個珠花,雖不能說多符合時下潮流,起碼利索妥當,和早先剛到江寧時大不一樣。她顯然是特意來等安姐的,一見她就笑著過來挽手:“聽說二姑娘來了,我連忙趕過來,就怕二姑娘這邊同老夫人請了安,那邊就離開呢。”
安姐一笑:“怎麼會?總要同二嬸說說話的。”
兩人說著來到了尋月樓,金氏讓安姐坐了又道:“二姑娘難得來一次,就留下來用午飯吧。”
“看二嬸說的,我以後說不得要常來呢。”
金氏一怔,隨即就吩咐了旁邊的丫頭,然後把屋裡人都打發了出去道:“二姑娘……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事?”
安姐低頭喝了口差:“二嬸為何這麼說?”
金氏看著她,見她穿了件桃紅色的對襟半袖,下面是一條淺白色的帶花馬面裙,隨便挽了個墜馬髻,插了根金釵。面色白裡透紅,下頜處還帶著做閨女似的嬰兒肥,而神情中又成熟了幾分。兩眼含笑,並不見憂愁。一時間金氏也疑惑了起來。其實對於安姐的這門婚事她並不是怎麼看好的,當然,安姐是高嫁,是會給她自己甚至高家帶來一定的榮華富貴,可婚後生活並不見得美好。
齊大非偶。
她自己不是這麼過來的?她為什麼對高二老爺步步緊逼,為什麼事事都要抓在手中,就是因為隨著高老爺的逐步升遷,高家日益豐厚的家底來說,她越來越顯得配不上。
安姐當然比她聰明,比她會來事,可那皇家子弟又真是好相處的?就算真對安姐有情,這情義能持續多久也令人疑惑的很。所以她本來以為安姐回來是來散心的——應該不是訴苦,因為這剩下的人也沒誰能聽她說苦楚的,就算她願意聽,安姐也不見得願意說,可總免不了要帶出幾分神色,但看現在,又好像是她猜錯了?
她想了想道:“我要說有事二姑娘儘管開口,二姑娘也許還不信我。但在這京裡,咱們一家現在能依仗的也只有二姑娘,我就算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