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發現靜姐姐弟心中卻對楊氏,或者說對她們母女都有一種敵視思想,就像靜姐打她時喊的——為什麼死的不是你!
人就是這麼奇怪。如果兩個朋友結伴去旅遊,a出了意外,那b就好像應該受到指責,a的家人更會惱怒異常,為什麼死的是a,而不是你b呢?
現在靜姐姐弟也是這種思想,特別是在戰亂的時候她們母女避出去了,即使誰都沒有想到會有這場謀逆,可好像還是她們錯了一樣,特別是對靜姐姐弟來說。
這種思想很危險,安姐一點也不想自己費心費力之後還落個應該的下場。所以她沒有顧慮的說出了這件事,至於張氏的美好形象……兒不嫌母醜,張氏沒什麼對不起靜姐姐弟的,如果他們姐弟因為這事嫌棄張氏,那下面的事她也不用再插手了。
接到軒哥的目光,她一笑,看著江媽子:“我既然把這事說出來了,就是有把握的。媽媽不如好好想想第二個箱子右側的白珍珠的釵子是怎麼來的。”
江媽子一下變了臉色,安姐繼續道:“媽媽也許會說那是自己攢錢買的,那麼第一個箱子底層的那個金鐲子又是怎麼來的呢?以媽媽的月銀,再怎麼攢都是不夠的吧?難道說老爺不在這段日子,媽媽偷了府裡的東西去賣?或者媽媽管著廚房,中飽私囊了?媽媽要這麼說,那我們可真要好好說道說道了。”
江媽子的身體抖了起來,不管是偷了東西還是中飽私囊,都是說不得的罪。可以說每個府裡都有這種事,大多數下人得了機會都會揩點油,但這種事也是絕對不能說破的,否則主家追究起來,輕者打上一頓發配出去,重者就要送到衙門裡了。聯想到現在張氏已死,楊氏當家,她再也忍不住的跪倒在地:“二姑娘、二姑娘,這真不怪我,我、我早先也不知那是什麼,是夫人……夫人給我的。”
“你胡說!”靜姐抬起一腳,踢到她腰間,頓時把沒有防備的江媽子踢倒在地,“我娘才不會做這種事呢!”
“我沒有胡說,三姑娘。你不妨仔細想想,這家裡,除了夫人,哪個姨娘懷了二胎?還有家裡的那些丫鬟們,又有哪個有了身孕的?”既然已經說出來了,江媽子也沒什麼好顧慮的了,一咕嚕爬起來,依然跪在那裡,“這其實也不算什麼,京城中這樣的事多著呢,比起來夫人已經是極仁慈的了,還有那給有孕的姨娘灌藥的,有的打下來的,是都成了形的呢。”
“住嘴!”軒哥大叫一聲,“你這個、你這個老妖婆!不準再胡說八道了!”
他情緒太過激動,不僅臉漲的通紅,連伸出來的指頭都是發顫的,安姐見狀嘆了口氣:“你先下去吧。”
江媽子一怔,安姐道:“回去後該做什麼做什麼,嘴閉嚴點。”
“謝謝二姑娘,謝謝三姑娘,謝謝軒哥……”反應過來這是不追究自己了,江媽子挨個兒磕了頭,然後一溜煙的退了下去。待她退下,房間就完全沉寂了下來,軒哥兩眼無神,一副茫然狀,靜姐瞪著眼,彷彿還想找誰打一架。安姐坐在旁邊也不出聲,過了好一會兒靜姐突然跳起來:“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這個也絕對是你收買了的!現在楊姨娘當家,府裡的人都怕你,當然是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了!”
“你不信也沒有關係。”安姐平靜道,“我只是想說,我,或者我姨娘都不欠你們什麼。所以你打我那一巴掌也不是我該挨的。”
“那又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