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神智開始清醒了一點點,不再像之前那樣完全沒有意識,但他頭腦仍舊是昏昏沉沉的。他的手隔著衣服不停撫摸陸倩的背脊,一張還散發著難聞的酒氣的嘴,堵住陸倩的雙唇一陣胡舔亂吻。
陸倩一下子懵了,腦子裡頓時成了白茫茫的一片,直到姐夫的手插進衣服摸到她的胸的時候,她才一下子驚醒過來,一陣努力地掙扎,一邊壓著嗓子叫著,姐夫,別這樣啊。
深度醉酒的男人什麼清醒的意識都不會有,他只管瘋狂地吻,瘋狂地抓,瘋狂地索取,十根指頭上下游移,從胸部到腰腹,再到更深的地方。陸倩被壓擠在小小的駕駛室的角落,兩邊的鐵板隔著衣服涼透她的肌膚,她哼叫著,推拒著,可這一切都無濟於事,對於眼前這個力量強過她數倍的男人而言,這無異於螳臂當車,反倒更激發這個男人潛藏的野性。
陸倩沒有放棄扭動和掙扎,直到這個男人輕輕咬住她的耳垂,在她耳邊輕輕喊著她的名字,一聲一聲,一字一字,來往敲擊,終於擊潰了她心底架設的最後一道防線。她的衣服被粗暴地扯開,黑夜冰涼的空氣冷得她一陣寒顫,她的光潔的未經人事的身子被壓在一個逼仄的角落裡,她感覺到下身傳來撕裂般的疼痛,她咬著嘴唇卻依舊咬不住痛苦的呻吟。就在這一片漆黑的夜色裡,在這一片沙土的荒涼之地,她人生最寶貴的第一次,被這個自稱為姐夫的人,硬生生地劫掠而去。
或許這也談不上是劫掠,陸倩自己都不清楚,她是甘與不甘,怕與不怕?但事實如此,木已成舟。不知是他們誰的腳,把車座裡那堆掩蓋好的穢物踢得稀爛,那股難聞的酒臊味兒又瀰漫開來,飄過車窗,漫向無邊無際的夜空,漫向陸倩整個晃盪無休的人生。
過渡情人(25)
清晨,壯闊的旭日從天地一線處節節拔高,陽光像金子般鋪灑開來,落在這極目荒涼之地,淋遍老舊的貨車車身,顯得無比粗糙。
陸倩就坐在這輛車裡,她裹在備用的大衣裡頭,眯著眼睛凝望太陽,那是所有人都能看到的最遠的地方。她身側橫躺著的男人,衣衫凌亂,骯髒不堪,微長的頭髮把眼睛整個蓋住,睡得跟死豬一樣。遠處東來的火車橫隔天際,轟隆隆駛過,化作一個黑點,開往更深更遠的荒涼之所。
我的姐夫,陸倩想,我離開故鄉千里迢迢地來到這兒,是為了躲開包穀那群流氓的糾纏,可我竟然把第一次給了你,我的姐夫,你叫我再怎麼見你,你叫我再怎麼見姐姐啊?
陸倩沒有哭,她的淚在夜裡就已經流完了,她擔心自己不敢再面對這個男人,她想她真的不能再面對這個男人了。她開啟車門下了車,在礫石地上躲閃著落步,向著朝陽而去,沒走多遠,她忽而站定看看天,忽而又躲閃著走了回來。她還有什麼放心不下嗎?
不是。
她來到公路上,她站到公路的中央,張開手迎著風向遠處急使而來的汽車揮舞。
四個小時後,她站在烏魯木齊火車站的大門口,人潮熙攘。陽光將火紅色的用雙語書寫而成的巨型招牌照得通亮刺目,陸倩一邊用手遮擋陽光,一邊抬頭仰望。
當她坐在寬敞明亮的軟席候車大廳裡時,她手裡攥著還剩四千多塊錢的信用卡,看著從身前來來往往的穿戴不一或樂或愁的凡夫俗子庸碌人群,心裡忽地就有了感觸,眼淚傾滑而落。生活啊,你為什麼亙古以來就只為你的信仰者們提供兩條出路呢,僅僅兩條——非哭即笑,非笑即哭。我站在這哭與笑的塵世之間,一眼,就望穿了命運。
她站起來走在人群末尾往檢票口移動的時候,那個讓她遍嘗哭笑的男人終於出現在大廳門口,他一眼就望見落在末尾的她,那件大衣上沾染著明黃色的油漆,明晃晃地勾住他遊移不定的眼睛。
他衝上來,抓住她,卻出奇地一句話都沒說,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