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玉愣了一下道:“出了這樣名譽敗壞的事情,難道父皇還要留著他們?”
“殿下,”李未央坐下,垂了眼簾,濃密的睫毛閃爍著,許久才道:“你必須要明白一點,只要蔣國公還活著,並且老當益壯地為陛下守著國門,他就不會輕易動蔣家。”
拓跋玉的面上露出失望的神情:“這麼說,咱們還是無法撼動他們?”
李未央淡淡一笑,道:“倒也不盡然,殿下見過砍樹麼,若是在大樹枝繁葉茂的健壯時期去砍伐,那麼不知道要浪費多少力氣,要是在它內部已經被蛀空的情況下,情況就大不一樣了。想要除掉蔣家,絕非一時一日之功,我都不著急,殿下又有什麼著急的呢?”
拓跋玉點點頭,道:“你說的對。”初識時候的清冷少年,如今已經對李未央言聽計從,白芷和趙月看在眼中,不免心中無比驚訝。
李未央便低下頭喝茶,有些事情,他不說她也知道,比如這次的事情,他在背後做了很多的努力,但既然是盟友,感謝的話,也不必多說了。
拓跋玉看著李未央,知道她已經平安無事,他就該告辭了,可是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他慢慢道:“我必須離開京都一段時日。”
李未央抬起眼睛,拓跋玉道:“父皇命我巡視南疆。”
李未央一怔,南疆?那可是蔣國公的所在,那個老將軍現在還是南疆的中流砥柱,現在皇帝命拓跋玉前去,究竟是什麼意思?她略微思索片刻,這才微微笑了一下,道:“南疆此去,路途遙遠,世事多舛,殿下這一路,一定要小心了。”
拓跋玉只覺心頭一熱,以為她十分關心自己,然而等想通了這句話,卻是心頭一震:“你是說,父皇疑心我了?”
李未央淡淡道:“不,我說的不是陛下,你這幾年來在暗處除掉了太子和拓跋真手下不少的人,照我看來,陛下對太子已經越加不滿,甚至,他已經有了易儲之心,只不過,他還在猶豫,只要皇后還在一日,他便不會輕易地廢太子。這次,是陛下給你的一個機會,其他皇子看在眼中必定會更加嫉恨,到時候,若是你在路上突患疾病或者暴斃而亡,你說會是誰最高興呢?”
拓跋玉認真地盯著她,卻見李未央微勾了唇角,把些許笑意都印在眉眼之間,一時只覺得彷彿有一種隱約的溫柔撲面而來,連神思也有些恍惚了:“你是說拓跋真?”
李未央笑意恬淡:“恐怕不光是拓跋真,我猜測,蔣家與他已經結盟。”
拓跋玉悚然一驚,李未央卻道:“殿下何必驚惶,這不是很明白的事情嗎?蔣家總有一天會投靠拓跋真,不過是時間早晚而已。他們這樣煊赫的世家,本可以不必依靠任何人,可是最近一連串的打擊,逼的他們不得不做出決定,太子平庸,五殿下愚蠢,剩下拓跋真和你之間,他們情願扶持一個無權無勢,毫無母族背景的皇子,這樣才能重振蔣家的聲威,相反,他們若是站在你這一邊,得到的一定不比羅國公府更多。”
拓跋玉略沉了臉道:“你說的對。”
李未央的神情卻很悠然,道:“很多事情,都是明明白白的。既然蔣家投靠了拓跋真,他們自然會幫著他除掉競爭對手。若是你去了南疆,被人參一本結交邊疆大臣,意圖造反的罪名,你說會是什麼結果?”
拓跋玉皺緊了眉頭,這段時間以來,他也隱約懷疑過,只是蔣家一向低調,在朝堂上也從來不曾表現過對拓跋真的支援……一切都讓人覺得真真假假,虛虛實實,全摸不到頭緒,也辯不出個緣由來。
見他躊躇,李未央的神情似笑非笑,音色清冷的說道:“此去南疆危機重重是不錯,但若是處理得當,卻是一筆極為划算的買賣。”
拓跋玉皺眉道:“這是什麼意思?”
李未央笑著在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