縫隙中滲透出來,這些細小的的慾望逐漸匯成了兇猛的野獸,最終吞噬了他的理智。
漱洗時右手的虎口處傳來一陣刺痛,紅色的血絲在水裡散開來,被雪白的陶瓷襯著彷彿一張抽像畫。
洗面池的水裡倒映著他的臉,盪漾的波紋將他的面孔完全扭曲。一如昨晚的葉行楚,由愣怔到驚愕,由不可置信到勃然大怒,這或許是他來陸家這十幾年來第一次真實地表達出自己的情緒。
葉行楚要打電話向她求證,他只是冷眼旁觀,看著他幾次拔出號碼下一秒又按掉,最後他將手機砸得四分五裂。
記得西瑤說:若童和行楚一定合得來,他們年紀相近、志趣相投,又都是溫和的脾性,居家過日子再合適不過。這樣的一對,再相襯沒有了,天生的良配。
在那一刻他近乎冷血地想:他們確實是天生的良配,就連在求證事實時所表現出的勇氣也如此地相似。
葉行楚的視線似乎失去了焦距,目光渙散地望向他:“你們在一起多久了?”
他給出的答案十分狡猾:“足以瞭解彼此的時間。”
素來性格溫順的葉行楚情緒失控得幾乎要揮拳相向,可最後仍是剋制住。從他的充滿憤怒與不解的眼裡,他清楚地看到自己卑劣的靈魂。
可他絕不會因此而停下來。背叛了親密的手足,拋棄了固守的原則,甚至處心積慮地與卑鄙為伍……
只這一次,只有這一次。他這麼為自己辯解,他武裝完美百毒不侵,唯有她能在他身上劈開這一條細而長的縫隙。他再也無法修補好自己,於是坦然放棄抵抗這個女人帶來的所有誘惑。
這一生,也只這麼一個而已。
陸東躍到蘇家時剛過八點。蘇若童剛剛醒來,可能還未睡飽便被吵醒,因此臉色不太好看。
陸東躍看她不掩困頓的模樣,又見她的頭髮亂翹成一團便很自然地伸手要去梳理,她卻受驚似地扭頭避開,男人的手懸停在半空中數秒後緩緩收回。
畢竟不是故意要給他難堪,她低聲道:“我自己來。”又:“這麼早來,有事嗎?”
他卻是答非所問:“昨晚沒睡好?”
她昨晚到家已經很晚,打葉行楚的手機又關機,她惴惴不安地猜想各種可能性,一直輾轉反側到半夜才睡著。
“你有什麼事?”
他笑了笑,說:“之前說好的,會安排你和你父親見面。”
她萎迷不振的神色頓時一掃而空,所有的煩惱憂慮瞬間拋之腦後,“今天!現在?”得到肯定的答覆後她用最快的速度洗漱、換衣,匆匆跟下樓。
這突如其來訊息將這陣子累積在心頭的愁苦衝去了些許,但是她很快也意識到,自己在未來的一段時間內無法擺脫陸東躍。她必須依靠甚至是依賴他,並且容忍他對自己的予求予給。
車子很快便駛出市區。一路上他們都沒有交談,車子的主人是一個極簡的實用主義者,車內沒有多餘的裝飾品可供她發呆發愣,也沒有音樂可以調節氣氛。她的雙手絞扭在一起放在膝上,大拇指的指甲無意識地磨著牛仔褲的紋路。
車子終於停下,她透過車窗往外看。不遠處的灰白色建築透著肅穆與威嚴,即使不久之前她來過一次,但門口的警戒線依舊刺痛她的眼晴。
出示通行證後車子被放行,又往前行駛了一段後停下。這不是上次來的那一處,她的手心滲出密密的汗。他繞過車頭拉開車門,她遲疑了幾秒,下車“換了地方嗎?”
“不要緊張,事情沒有那麼糟糕。”陸東躍替她整理領口拉鍊,語氣淡然,“真算不上什麼事。”
他的舉止太過親暱了,她不太自然地將臉偏了偏。陸東躍雙手扶住她的肩膀,低下頭:“若童。”
他這樣叫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