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比預想的還不順,但她們今兒又必須見到這個薛家庶子。
杜嬤嬤靠近白氏,詢問她,“夫人可有什麼法子?”
“法子?”白氏冷冷一笑,手指地,“杜嬤嬤,你說我這個嫡母跪在棲霞宮門口求薛美人見我一面會如何?”
這倒讓杜嬤嬤有些吃驚,這位左相夫人竟能這般捨得下臉面。
她道:“明日百姓的談資自然會轉移到薛美人不孝無德之上。”
有了新的談資,舊的自然會被淡忘,也算達到目的,而且還能狠狠坑“薛堯”一把。
“可流言四起,夫人您的名聲?”
白氏十分溫和的說:“我名聲不重要,只要能替太后娘娘解決掉麻煩就好。”
很是表了一番忠心,杜嬤嬤十分誠懇的表示會將轉達給太后的。
白氏也不猶豫,說完話就開始提裙襬。
而膝蓋剛彎下,大門又開了。
“薛夫人!”
人未到,聲先至,紅月從裡面走了出來。
她道:“薛夫人,如今美人是皇上的妃子,你就是得跪他!”
白氏表情一僵,動作停在了半空。
偏這位大宮女還對白氏做了個手勢,“薛夫人,請。”
白氏一張臉陰沉的彷彿要滴墨。
她不是蠢,只是習以為常的沒把一個庶子放在眼中,以為人還像在左相府那般,任她隨意拿捏。
若此刻的溫堯還在左相府,他以庶子的身份受嫡母一跪,這輩子便算完了。
外頭那些迂腐刻板的文人一人一口唾沫就能噴死他。
但他現在是皇上的妃子,哪怕只是個位分最低的美人,也與白氏有了“君臣”之別,白氏企圖拿孝義來裹挾他,便是大錯特錯。
溫堯還能反將她一局。
紅月直勾勾地看著白氏,手一直伸著,等白氏接下來的動作。
她跪,溫堯就受得起,她不跪,那就是在打自己的臉,甚至還能說一句不敬。
白氏進退兩難。
她身後的杜嬤嬤臉色也沒好看到哪兒去,因為她跟白氏一樣,從頭到尾沒把溫堯放在眼中過,甚至還記著上次溫堯在長青宮無視她諷刺她的仇。
杜嬤嬤厲聲提醒紅月,“此乃左相夫人,乃薛美人的嫡母!”
紅月直接無視她,看向那個被她安排去送信的宮女,“秋水,你怎麼還在此處?讓你送的信呢?”
“奴婢……”秋水看了眼地上的紙屑,不敢說話。
紅月笑了笑,一副瞭然的模樣,“原來如此。”
接著對秋水招招手,又掏出一封信,“美人猜到此番送信會不順,所以早有準備,拿去吧。”
紅月將信交給秋水,還在她耳邊說了句什麼,秋水拿過信藏進懷中,轉身邁著快步往承明殿方向去。
在紅月拿著第二封信時,杜嬤嬤便直了眼,滿臉不可置信。
也是這時,突然一聲響,白氏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那雙眼再是怨毒不過,卻低頭抬手朝棲霞宮重重叩拜,“臣婦叩見薛美人。”
每個字都咬牙切齒,帶著足足的恨。
但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