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衿尤看到,跪著爬了幾步,手伸在空中,可憐巴巴的望著他,她的眼睛,已經哭腫了大半。
尤六從來沒有見過衿尤如此,哪怕那次落水,哪怕自己受那麼重的傷,從來沒有。
“小六,衿尤求求你,和哥哥說說好……不好。”
她突然哽咽一下,鼻腔充滿了酸意,滿臉掛滿了淚痕,這誰看了不心疼?冗煜只是一撇,便刺痛了他的目光,他多麼想要去將她抱起來,然後送回去,可是,他這次斷不能這麼做。
有一句話叫什麼來著,以儆效尤。
其實他不恨任景,他也知道任景對衿尤的好,衿尤之所以這麼做,全是她欠的債。
“尤哥哥,你就和阿煜好好說說,小衿在這麼磕下去,人就傻了!還有我那個可憐的弟弟,什麼都不懂才衝撞了阿煜。”
任如又抹了一把傷心淚,尤六什麼也不說,拉著任如,不管她的任何反抗,抱起她就走,
“小姐,小六隻得這樣做,任如才坐完月子。”
“尤六你說什麼胡話!放開我!放開我!小衿!……”
衿尤沒有去看他們是如何消失在院子中的,衿尤也聽不到他們大喊大叫的說話聲,她只是呆呆的看著書房半開門裡的冗煜,突然冷笑一聲,支著身子就要站起來,卻一個踉蹌,眼睛一黑,就要往下倒。
迎來的不是想象中的疼痛,而是一個結實的臂彎,衿尤沒有去看是誰,只知道他扶著自己,一直往自己的寢臥走去。
臨走是,那個臂彎的主人和冗煜對視一眼,相互一笑。融洽的好像不屬於現在的氣氛。
求冗煜,幾乎是不可能。
衿尤不知哪還有的力氣,掙開那個懷抱跑到煜尤府門口,就要出去,可是那門衛,就是不讓她出去。
“你大抵可以上那大樹,看看他現在的現狀。”
又是那沙啞低沉的聲音,可是衿尤彷彿沒有聽到,仍要去出去,張叱一把攔下她,帶著她跳上大樹,看著前方視野中那個小小的,一動不動的男人,他現在就如蒲草,風一刮,他就會被吹走。
張叱看著掙扎的衿尤,張叱本寒冷的眼神卻又柔情似水。
他本以為,她只會殺人。
她現在輕的只剩一把骨頭,張叱很輕鬆的就把她帶到了她的寢臥,衿尤抱著腿,空洞的望著前方。
張叱也不說話,又替她斟了一杯茶,也不能一天到晚的不吃不喝。最後,張叱捏著衿尤沒有肉的臉,她也奇怪,不論怎樣反抗,他的手彷彿有魔力,就讓他輕鬆的給灌了進去,可是衿尤,卻被嗆了很久。
胸腔像是被開啟,嗓子一直髮癢,止不住的咳嗽。張叱忍不住的拍了拍她的背,卻感受到一個發涼的身子,慢慢的貼上了自己的胳膊。
她靠著張叱的胳膊,感受一個大夫不該有的肌肉。她睜著眼睛,空洞的望著前方。張叱的手頓了一下,又慢慢收回。看戲的心思也慢慢收回,獨留可憐衿尤的樣子。
歲月靜好,停在這一刻可好?也不枉自己千里迢迢的趕來,也不枉自己對她的思思朝暮和愧疚。從未有過這樣的衝動,卻全部給了身邊的這個女人。
就在他最放鬆的時候,衿尤的瘦手突然摸上自己的臉。
“嘶”一聲,衿尤往後躲了一分,驚恐的看著面前那個五官如刀刻,似乎多一筆都是雜糅的男人,他的眼神又似深淵,可是這次不同別的寒冷,卻又柔情似水。
公孫冀文。
衿尤慢慢閉上眼睛,臉上劃過兩條溫熱,她現在實在不知,自己如何身處在多麼大的一張網中,他為何會來?自己曾經到底是多不堪?
“衿尤,現在可不在懷疑我?”
他沒有了刻意沙啞的聲音,只剩下沉穩的問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