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傾慢條斯理洗了手,接一抔清水順便洗把臉。
當他摸索著找紙巾擦臉時,身邊忽然傳來一陣極輕的腳步聲,旋即而來的是熟悉的卡曼橘香氣。
不急著睜眼,他循著香氣來源地輕嗅幾下,沒了視覺對嗅覺的干擾,對於氣味的判斷也會更清晰。
非常熟悉的香氣,前調是清新的卡曼橘香氣,而後湧上來的是鳶尾凝脂特有的溫暖風情。
和生日那天他在流浪狗基地收到的那份香水禮物是一個香調。
時傾驟然睜開眼。
黑色的碎閃大理石洗手檯前站了個高大的男人。
極有質感的黑色長呢大衣裹挾著柔軟乾淨的米色高領毛衫,露出的半截長頸弧度優美,喉結分明。
時傾的視線一點點向上移動。
輪廓線分明的側臉,勾勒出細如工筆描摹的鼻樑,凌厲的唇緊抿,抿出漂亮的弧線。
那人正漫不經心整理著袖口,微垂的眼眸被長睫蔭掩著。
時傾深知,對方可能對他沒什麼印象,但他認得對方。
盛驚瀾。
這不是巧了嘛,這麼大一腕兒竟敢不加以偽裝的堂而皇之出現在公共場合。
如果放到前世,時傾就算知道對方不待見他也會主動禮貌打招呼。
今時不同往日,何苦熱臉貼他那冷臀部。
賤不賤吶。
時傾彈彈手指上的水,扭頭就走。
“聽說你手上沾了血案?”低沉的聲音傳來,喊住了時傾。
時傾沒料到盛驚瀾會主動找他搭話,但血案是怎麼回事。
難不成,剛才盛驚瀾在後面全程偷聽?
時傾眼色一凜,忽然一頭撞入盛驚瀾懷中,雙手緊緊揪住他的衣領,表情慌里慌張四處亂看:
“不……不要告訴警察,拜託了,我保證留你一條小命。”
盛驚瀾倏然抬手,手指停在時傾腰厚幾公分的位置,良久,他收攏五指,輕輕將時傾推開:
“我沒那麼無聊。”
他稍作整理領口,視線在時傾臉上稍縱即逝,繞過他離開衛生間。
人一走,時傾忍不住笑出聲。
瞧瞧他那慌不擇路的樣子(時傾視角),怕是今晚睡覺燈都不敢關。
不過,盛驚瀾身上的香味和他收到的那份神秘人送的香水可以確定一模一樣。
轉念一想,量產香水有幾個受眾者不足為奇。
總不可能說,那香水其實是盛驚瀾送的。
開什麼國際玩笑。
時傾擦了臉,回了家。
咖啡廳外停了輛保姆車,盛驚瀾一上車,經紀人立馬湊上來:
“怎麼這麼久,品牌方都等急了。”
盛驚瀾不作聲,從一旁座椅上拿過資訊表,重新審視著。
上面貼著牛奮那張猥瑣的臉,最底下一欄備註裡清楚寫著“曾因強姦入獄六年,於今年三月份出獄”。
“在看什麼。”經紀人好奇問道。
盛驚瀾將資訊表一撕兩半:“沒什麼。”
時傾回到家,就聽見姑媽在打電話:
“我侄子的婚姻大事就麻煩您了,誰不知道您蘭姨是十里八鄉出了名的紅娘,有您牽線搭橋,我就等著喝侄兒的喜酒了。”
手機開著外放,那頭傳來蘭姨喜裡喜氣的聲音:
“我辦事,您放心,小夥子尊姓大名?我做個登記。”
姑媽邊說邊比劃著:
“叫時傾,時間的時,傾倒的傾,說起來,他還是個小有名氣的小明星呢。”
電話那頭沉默良久,隨即傳來蘭姨尖銳的怒罵聲:
“你這八婆還想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