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找媽媽的懷抱,可記憶深處的畫面卻不受控制的浮現,一點點的清晰,像是一隻無形的大手,把他緊緊攥握,向著無邊的黑暗拉扯,向著最不想觸碰的畫面裡按壓。
牙牙哀求著,掙扎著,卻最終……
回到了那場夢境,沉淪……沉淪……
因為病魔的纏繞,因為邪功的反噬,部落的幸福和美好被陰鬱取代,沒有了歡聲笑語,沒有了關懷和親情,日漸消瘦的人們在自己的家裡躲藏著、禱告著,消他們萬能的神靈能夠拯救這群卑微的生靈,能夠將他們從病魔和痛苦的噩夢中喚醒。
然而……一次一次的祈求……一次一次的失望……卻無法控制病魔的擴散,無法阻止邪功的反噬,他們在痛苦中沉淪,在哀求中沉默,消化作了失望,失望又變作了絕望。
女人們害怕、孩子們恐懼,他們強壯的男人、父親,在痛苦中蒼白著膚色,猩紅著眼睛,就像周圍的那些白色動物。
長久練習的邪攻沒有拯救他們,一度強悍的他們在一點點的衰弱,最不願出現的噩夢終究降臨。
昏暗,籠罩著整個部落!!
後來,‘邪惡使者’出現,奉獻救命‘靈藥秘方’。
男人們看到了消,強忍著病痛掙扎著、攀爬著,一個個的走出木屋,用虔誠和恭敬來迎接使者的‘祝福’,用鮮血和生命去換取可憐的‘溫暖’。
在黑暗的夜幕中,‘邪惡使者’悉心的傳播恩惠,得到了一聲聲的歡呼和祈求。
然而……他們不知道的是,所謂的‘靈藥’其實正在腐蝕他們的思想,魔化他們的理智。
這才是真正地噩夢!!
這一切……女人們不知道……孩子們不清楚……她們為部落重新煥發的生機感到高興。
直到……
一口口的大鍋在部落前面架起來,一根根的木柴在大鍋下面堆積,膚色慘白、雙眼血紅、枯瘦如柴的男人們圍繞著沸騰的大鍋怪叫著、跳躍著,面對著熊熊大火歡呼著、哭泣著。
直到……
他們瘋狂著、猙獰著,把魔爪伸向家裡的女人、孩子。
直到……
他們疼愛的妻子、兒女,被捆綁起來,成為邪神的祭品。
直到……
沸騰的大鍋裡傳來淒厲的哀嚎,濃郁的肉香在陰森的密林迴盪。
男人們圍繞著沸騰的大鍋縱情起舞、尖聲歡呼、嘶啞嚎叫、抓著熱氣騰騰的肢體、妻子兒女的身體,喪心病狂的啃咬、瘋搶,面向他們的‘神靈使者’虔誠叩拜。
女人們哀求著,孩子們哭號著,她們掙扎、她們磕頭,她們拋棄卑微的尊嚴,消喚醒自己的丈夫、父親。可是……晚了……一切都晚了……
曾經幸福的村落成為了恐怖的地獄,哀嚎遍佈、肉香瀰漫。
後來,夜幕降臨,像是蒼天閉上了眼睛,不願意看到這悽慘的人間悲劇◆火熊熊、肉香濃郁,男人們繼續啃噬、繼續燒火,像是一個個從地獄裡爬出來的鬼怪,撕咬著他們最親最愛的人。
女人們繼續掙扎、繼續哭喊,像是等待宰殺的牲畜,卻根本喚不醒自己的丈夫,得不到絲毫的憐憫。
後來,雷聲滾滾、暴雨傾盆,像是蒼天的哭號與淚水,想要阻止這場人間慘劇,喚醒沉淪的部落男人,想要澆滅那罪惡的火焰。
可是……
哭號與歡呼,起舞與掙扎,尖銳的矛盾對比,像是堅銳的刻刀,雕刻在記憶的時空中。
“不要……爸爸……不要……”
“……牙牙……不好吃……”
“……爸爸……牙牙……不好吃……”
稚嫩的孩子在哭泣著、乞求著,在睡夢中顫抖著,兩隻小手緊緊抱住自己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