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大成餘孽和韶寧長得像,才有了當日大膽調包!
“但是……”他心中終究還是有疑惑未解,只覺得一切似是而非如籠迷霧,而底下,韶寧用那樣天崩地裂的眼神將他望著,面對這個一直疼愛的女兒,老皇多疑鐵硬的心,也不禁軟了軟。
有些事,他也不希望發生。
他默然半晌,突然狠狠一拍桌案!
“大膽刁奴!”他怒視陳嬤嬤,神色勃然,“你竟敢以奴欺主,謊言欺君!”
鳳知微心中一驚——哪裡不對了?
陳嬤嬤也嚇得渾身一顫,惶然抬頭看天盛帝,頭剛抬起立即又飛快俯下身去,“陛下明鑑!老奴萬萬不敢欺君!老奴之言,句句屬實!老奴只是看見那錦帕,才……”
“你們的意思,是大成餘孽和朕的公主長相相似,因此被調包,公主流落在外,大成餘孽被當作公主養在朕的身側。”天盛帝陰惻惻道,“但是,誰又知道,會不會根本沒有調包這回事,就是因為大成餘孽和韶寧公主太像,所以你們敢瞞天過海,公然指認公主是假呢?”
鳳知微瞥一眼天盛帝,心想皇帝看似又病又老腦筋不濟,逢上最疼愛的女兒的事,竟然還是驚人的犀利清醒。
這是在詐陳嬤嬤了!
“陛下……”陳嬤嬤還是那副怯懦模樣,連連磕頭嗚咽,“……老奴只是將當初老奴看見的事說出來,什麼大成餘孽,什麼皇嗣,老奴在寧氏皇族服侍二十多年,從先皇后跟到公主,從來也不明白這些事的……”
天盛帝看向鳳知微。
鳳知微跪前一步,平平靜靜的道:“陛下,知微也是孃親去世,才隱約知道一些當年的事,知微從未奢望認回陛下,也不希圖這公主之位,但是有些人不肯放過,知微不過為求自保。”
她磕下頭去,“當初秋府我娘小院堂屋底下,有我娘給陛下的遺書,娘囑咐知微在這事出來後告知陛下,知微沒有看過那封信,還請陛下派可靠的人去起出。”
天盛帝默然不語,偏偏頭,頭頂立即響起輕微的腳步之聲,立即遠去,鳳知微聽著那步聲,暗暗心驚,心想難怪寧弈一直不敢動皇帝,他身邊明裡暗裡高手太多,誰也沒把握一擊必殺。
不多時瓦上又有輕微聲音,一道灰影掠過,將一個木盒遞給天盛帝,天盛帝匆匆取信翻閱,將那封信仔仔細細看了半晌,閉上眼睛不語。
他的沉默帶來更大的壓力,廳堂裡只剩下四個人的呼吸聲,細密而緊張,空氣裡的安靜猶如拉緊的弦,輕輕一彈,便要斷了。
此刻,是兩個人再加一個靈魂,對天盛帝意志信任和親情的挑戰,勝,則徹底翻身,敗,則萬劫不復。
鳳知微平靜垂頭,心中思考著萬一天盛帝還是沒能相信,自己那些在外圍的血浮屠能否第一時間殺掉屋簷四角上那八個絕頂高手,殺掉之後,自己又該如何逃出帝京。
陳嬤嬤慢慢的移動手指,在衣袖裡攥住了一把金針。
韶寧瞪著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天盛帝,眼裡淚痕未乾。
良久天盛帝將信箋對桌上重重一拍!
鳳知微眼神一閃,肩頭微聳。
陳嬤嬤金針一滑便到指尖!
韶寧眼睛裡爆出喜色!
“來人——”天盛帝這一聲拖得長長,拖得三人的心都吊得奇高,懸在那裡放不下來。
“取銀碗!匕首!”
鳳知微肩頭一鬆。
陳嬤嬤金針收回。
韶寧愕然張大眼睛,想了想,隨即臉色慘白。
天盛帝還是半信半疑,所以最後還是動用了千古以來的老法子,滴血認親。
把最後的取決,交給古老的驗證方法。
內侍小心翼翼送上幾樣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