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小廝默然,垂頭不語,半晌低低道:“他都做到這樣了,那天……你也看見了,他那樣金尊玉貴的人……自願受那個罪……你還不信麼?”
“那也是他應得的。”劉三虎慨然答,“凡事自有因果,要論起皮肉之苦,內心之痛,他也好,你也好,我也好,誰痛過她?”
小廝不說話了,將腳尖在地上畫著,手指不住摳牆,似乎想將牆摳出個洞來,好鑽進去見他主子。
“我這段時間將外院路摸了個大半。”劉三虎壯士不理他,自顧自掏出一張紙,“還有一半,我過不去,看你打扮,是外院灑掃小廝吧?正好,把那一半幫我補齊,這整個浦園都很不簡單,內院外院都有不少佈置,我已經做了標註,你把你那一半也標註了,然後我們互通有無,再想辦法送進去,就算進不了內院,也得替他們把出路搞清楚。”
“你確定那個小妾是她?”
劉三虎默然不語,半晌道:“外院有處地方,就是西北角那裡,我覺得有點不對勁,你幫我查一下,看是不是晉思羽聲東擊西的花招。”
他望著那個方向,目光閃動,想著有次想方設法路過那裡,覺得那個花園裡的石獅子有點怪異的,而且那裡的那個池塘,水似乎也太淺了些。
“如果那裡有個暗牢,那麼關押的會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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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劉侍衛領到了一個差事——送文書到內院,交由書房小廝。
晉思羽常呆在內院,很多事務的處理,都由外院侍衛送到內院門口,由內院書房小廝出來接了送過去,劉侍衛平常沒什麼機會進內院,也不能在內院門口探頭探腦,這日終於輪到了往內院送文書的機會。
他捧著裝文書的匣子往裡走,一路上目不斜視,卻用眼角餘光,將四面看了個清楚。
越接近內院,有些聲音越發清楚——機簧的格格聲響,幾乎無處不在,可以想見,在那些濃蔭裡,山石後,簷角上,花牆間,所有可以遮蔽的地方,都有著整個大越最犀利的武器,用森黑的炮管,冷然注視著所有試圖覬覦內院的人。
這還只在外圍,她身邊呢?又會是如何步步驚心的佈置?
想著她羸弱受傷,困於重圍之中,拘於虎狼之側,處於眾目窺視之下,一著不慎便是殺身之禍,他的心便騰起如火的焦灼。
這種環境,她能否吃得下,睡得著?能否好好休養,不被晉思羽無時不在的攻心試探逼垮?
至於他自己,他倒沒有多想——誰都知道晉思羽絕不會是因為她美色而留下了她,這位傳說中極有城府的親王,大越皇位最有力的競爭者,他留下她一命只可能出於一個目的——圍城打援。
她活著,就有源源不斷的救兵來試圖援救,從這些救兵中可以揣摩出她的身份,更可以逮到更大的大魚。
所以,一個都不能失手。
劉三虎抿緊唇,捧緊了乎中東西,心想萬一事有不諧真的到了山窮水盡地步,到時候是嚼舌死得快呢還是自刎?
……
內院門口,一個小廝打扮的男子,也目不斜視的在等著他。
這人束手站在門邊的姿態,比劉侍衛更規矩,更像一個誠惶誠恐的家丁。
劉侍衛眯縫著眼看著他,忍不住一笑。
將盒子遞了過去,小廝抬頭來接,兩人在盒底手指一碰,各自縮回。
彼此袖子都動了動。
四面都有人在,兩人抬頭互視,目光一碰似有火花,隨即便都收斂。
兩人都是一批進府的,一點都不寒暄說不過去,雖然兩人其實根本不想寒暄。
“這位兄臺怎麼稱呼?”劉侍衛眯著眼向對方笑,“那天在門房,咱們見過一面的,差一點便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