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開的神情有微微不快,撇撇嘴,更加大力的攬緊鳳知微,尤其把放在鳳知微腰上的手擺在寧弈一眼就能看見的地方,隨即一把奪過那個生鏽的花鋤,隨手一拋,“奪”的一聲,正正拋在寧弈腳下,離他腳尖只差毫釐。
寧弈動也不動,眼角也不瞄一眼花鋤,更不屑於看他,赫連錚也不看他,彷彿剛才真的只是隨手一拋,坦然對韶寧公主和五皇子笑道:“我女人身子不爽,我找太醫去。”也不等二人回答,夾著鳳知微便腳不沾地的走了。
五皇子和韶寧公主看著赫連錚夾著鳳知微揚長而去,面面相覷,半晌五皇子岔開話題,“這是哪裡,以前從沒來過。”
韶寧意興闌珊,默然不語,寧弈卻笑道:“從來沒來過,卻也能找得這麼快,五哥對兄弟真是上心。”
五皇子越發有點尷尬,只得又換話題,“想不到鳳家那姑娘不僅醜,還有癲狂之症,也就草原疏狂男子,才會看上她。”
他素日性子冷,不多話,今天不過隨便找話掩飾一下,不想寧弈聽了這話,臉色更涼幾分,淡淡道:“世人無目者,多矣!”
隨即排袖而去。
韶寧公主和五皇子對視一眼,各自苦笑一聲。
==========
赫連錚一路抓著鳳知微出去,鳳知微大力掐他:“放下,放下。”
“裝啊,你怎麼不裝了?”赫連錚轉到一處無人的迴廊後,才放下她,手撐在廊柱上,笑嘻嘻的看她,“來啊,來撓我啊。”
表情是在笑,眼神卻毫無笑意。
鳳知微慢條斯理的整理袖子,在欄杆上坐下,問:“怎麼發現的?”
“你吃了回春果吧?”赫連錚在她身邊坐下來,“你別忘記呼卓部的領地靠近大越,那種北疆植物我也見過,想不到在天盛皇宮內竟然還存活了一株,這東西號稱回春,其實救不了命,只是在臨死前吃一顆能激發人的血氣,吊得性命多一刻,一般都是給有心願未了的將死病人用的,平常人吃了,除了血脈搏動氣息混亂,別無好處。”
隨即他慢吞吞又道:“不過適宜裝瘋。”
鳳知微笑了笑,伸了個懶腰:“裝瘋果然不是正常人乾的活兒,好累。”
“便是認不得這回春果,”赫連錚緊緊盯著她,“我也絕不認為你會突然失心瘋。”
“哦?”
“你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瘋?”赫連錚撇撇嘴,“你把會天下都逼瘋,你也不會瘋。”
鳳知微哈哈一笑,拍拍他的頭,道:“孩子,多謝你今兒解圍。”
“這是男人都該做的事。”赫連錚順手抓住她的手,欲圖在自己頰上磨蹭,“只有寧弈那混賬,不是男人!”
“哦?”鳳知微回眸笑看他,手指輕輕對他眼皮一彈,赫連錚眼睫毛一陣亂閃,只好放開手。
“回春果他叫你吃的吧?這東西傷身他不知道?裝瘋他叫你裝的吧?他好,解脫了,你以後怎麼辦?你們中原女子,不是最重聲譽的麼?”
“你既然知道中原女子最重聲譽,剛才為什麼又要證實我有癲狂之症?”鳳知微不答反問。
“因為你需要。”赫連錚答得簡單利落。
鳳知微心中一顫,隨即收拾了臉上表情,笑道:“中原還有句話,叫做兩害相權取其輕,就是兩個糟糕的後果,選其中比較不那麼嚴重的一個,世上事,本來就不是能事事完美的。”
她默默運著自己的內息,體內雖然被回春果攪亂氣息,但是寧弈送過來的那股真氣,博大渾厚,很快平息了那果的害處,並對她燥鬱的經脈很有好處。
無論如何,在這件事裡,寧弈已經盡了力,當此非常之時,這同樣也是她的選擇。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再多的憐惜,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