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張婷讓他找一處房子讓兄弟們休息一下的建議,李明瑞想也沒有像的便搖頭反對。黃大力的前車之鑑,再加上自己的親身經歷,讓他對這一帶的百姓已經失去了信任。李明瑞知道以現在自己身邊的弟兄殘存的戰鬥力,不用多,來上二、三十偽滿警察就夠了。
親眼目睹了今天的被出賣的張婷聞言也沉默了下來,良久才道:“這也怨不得這些百姓,他們被鬼子殺怕了。這裡的老百姓曾與關內的百姓一樣熱血,在幫助抗聯打鬼子的時候,要糧食出糧食,要人出人。從來沒有半個不字。”
“抗聯實力不強,無法與鬼子硬拼。鬼子大部隊來,抗聯可以撤走,可百姓的家業都在這裡,他們往那裡撤?你們說的鬼子在南京做的事情我不知道,也沒有聽說過。鬼子在滿洲訊息封鎖的極嚴,除了整天吹噓他們的赫赫軍威之外,其他訊息我們很難知道。”
“我們知道的是,鬼子殺幫助抗聯的百姓,都是一條溝一條溝的殺。多少人家被殺的絕戶了,多少人家被殺的妻離子散,又有誰能數的清楚?歸屯並戶,一個人圈一年冬天要抬出去多少人?老百姓都被殺怕了,殺的心寒了。”
“東北的漢子、男兒,有怕死的這不假,可我們從來都不缺少熱血。當年九一八事變,東北軍一槍未放就撤走了,留在東北的大部分又都降敵成了漢奸。東北三千萬骨肉同胞就這麼丟給了日本人,可我們東北的同胞卻沒有甘心做亡國奴,自發的組織起來抵抗。”
“他們組成了抗日義勇軍,在沒有任何外援,甚至自己政府都沒有支援過一槍一彈的情況之下,以簡陋的裝備與鬼子一直在浴血奮戰。東北義勇軍失敗後,他們加入了抗聯,依舊在與日寇血戰中。”
“到今年,東三省已經整整淪陷了七年。這七年之中,我們還在抵抗,還在戰鬥,從未屈服過。即便在冰天雪地,零下三四十度的酷寒中,即便食不果腹,即便衣衫單薄,但他們還在堅持戰鬥著。”
“你們遇到了不少軟骨頭,他們出賣了你們,這我承認。可偌大一箇中國,出的漢奸還少嗎?偌大一個東三省,三千萬骨肉同胞不過出了幾個區區的臭蟲。他們代表不了東北的父老鄉親。李長官,這新京那些沐猴而冠,出賣祖宗依靠日寇作威作福的漢奸中可不都是東北人。”
張婷的這一席話說的李明瑞啞口無言,他沒有看出來這個在他印象中性子潑辣的女人居然還有這一面,居然還能講出如此多的大道理。
儘管他內心中對張婷有些刮目相看,但楊震的命令就是命令。李明瑞不敢不堅持,就算是不為了自己,為現在正高燒、昏睡不醒的楊震,他也不敢。
李明瑞搖搖頭道:“張小姐,命令就是命令,我必須得執行。楊長官親**待的命令,我無法違抗。我是軍人,服從命令是我的天職。所以張小姐,很抱歉。”
說道這裡,李明瑞又看了看昏睡不醒的楊震道:“張小姐,你能不能想想辦法在堅持一下。郭長官那裡有從鬼子手中繳獲的藥品,只要找得主力,我想藥品應該不是什麼大的問題。”
“李長官,不是我不能堅持,是你們這位楊長官,再不想法子退燒,我擔心會燒出毛病來。一旦傷口感染,引起敗血症,那麼等待他的只有死亡。”““我給他包紮的時候,連酒精甚至鹽水必要的消毒都沒有,無法清理創傷面,只能做一下簡單的包紮。再加上傍晚那場暴雨,我很擔心他的傷口會感染。就算不是傷口感染,這麼燒下去,也要出毛病的。尤其在他現在身體情況極為不佳的情況之下,很容易引起肺炎或是腦炎。”
“你們約定在大青頂子山匯合,可大青頂子山周邊那麼大的地方,你能保證到哪裡馬上就能找到你們的主力?找不到主力,一樣都是沒有藥可用。”
說到這裡,張婷看了看楊震後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