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屋內。
“別——動……”雷霆萬鈞的叫喝聲在一瞬間變成不確定的低哺。
破門而人的警宮個個瞠目結舌、待著木雞的瞪著眼前不可思議的景象。
三名持槍歹徒或坐或躺的分置屋內一角,全都昏迷不醒,惟一勉強保持清醒的竟是坐靠在椅子上,他們原以早已昇天的人!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一名警官問。
“或許他們起了內槓吧?”另一名警官檢視著昏迷不醒的歹徒A,以不確定的語氣說。
“先別管那些了,救人要緊。”終於有人作出最正確的決定。
宇文絕嘴角一扭,看著兩名警官走向他。
“你沒事吧?”
他沒回答,事實上他很懷疑自己為什麼還能醒著,他左右腰腹各中一槍,再加上右肩胛骨上的一槍,身中三槍卻沒死?
哼!該說他命不該絕呢,還是他福大命大?
也許真是福大命大,因為如果第三顆子彈不是先穿過傢俱才射中他的話,或許早已射穿他肺部,讓他因呼吸困難死了,而不是隻卡在他肩胛骨上。
“他會不會被嚇呆了?”等不到他的回答,一名菜鳥警官嗤聲問。當上刑警後,這是他第一次參與真槍實彈的任務,他覺得自己簡直帥呆了,回家後非要向女朋友炫耀一下不可。
“立刻叫醫護人員把擔架抬進來,他中槍了。”
年長警官看到他蒼白的臉色後,立刻將目光轉向他身體的各個部位,在他二度察看他全身時,終於從他一身黑色衣著的打扮下瞧出了端倪——兩個藏在衣服皺招下的彈孔,以及逐漸被血液浸溼的褲子。
“你聽得見我說話嗎?”一面動手扯開他身上的衣物,想替待會兒趕到的醫護人員省下救治的時間,年長警官一面開口問道。
原來是他。宇文絕輕扯了下唇瓣。
終於看到他令人觸目驚心的傷口,年長警官忍不住深吸一口氣。
他懷疑他到現在怎麼還能保持清醒,若是一般人不早痛昏過去了?而局長這未來的女婿,除了面無血色、冷汗直冒外,臉上竟瞧不出一絲痛苦的跡象……
“組長,醫生來了!”
他迅速的轉頭,看到匆忙奔進屋裡的醫生後,急忙起身讓位,同時開口,“他左右腰腹分別被兩顆子彈射穿,右肩肩胛骨處也中了一發,子彈應該還在體內。”
“不。”
輕微的聲響在嘈雜的四周幾乎是聽不見的,但是宇文絕卻清楚的聽到了。
他抬起頭,目光穿過圍繞在他四周的人,毫無困難的落在倚門而立的女子身上。
那是原本昏厥,剛清醒過來的冉香漓。
全身的痛楚似乎都選在這一瞬間同時爆發,他忍不住慢慢地閉上雙眼。
“不!”
驚恐聲絕望的在屋內響起,伴隨而來的是一連串跌跌撞撞的聲音,然後一雙手像要掐碎他般的將十指陷人他手臂中。
“不!不!我不准你死,快點張開眼睛看我,快點看我呀!不要,拜託你不要這樣子,你說你愛我,你說你永遠不離開我,宇文絕,我求你,求求你張開眼睛看我,不要,求求你,我愛你呀,絕……”
醫生打在他身上的麻醉劑藥效開始在他虛弱的體內橫行,逐漸侵佔他的知覺,隱約中他感覺到自己被人抬起、放下,然後是一路顛簸。
救護車的呼嘯聲一遍又一遍的響著,然而她的聲音卻始終沒有中斷過,不停的對他訴說著同樣的話語。她說她愛他,以後再也不會為了生氣而不理他,等他醒來之後,一切都將恢復正常,一切都可以重新來過。
重新來過?
他可以嗎?
黑暗終於完全將他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