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意自己沒事。她開始慢慢地向葉卓然走去,她的動作很慢,非常慢,好像她一點兒都不想走到那對母子之前。
是的,蘇安兒真的想逃避,她多麼希望自己在這一刻蒸發掉,從這個世界消失,她就不會覺得那麼難受了。
“喂,你個小妖精,你怎麼和我丈夫一起啊?”李惠欣就著挽著葉卓然的姿勢,語氣很輕蔑地開口,“不會想著給你弟弟找個爸爸養吧,可惜了,葉天臣只有一個兒子,就是站在我旁邊的Ricy!”
沒有人理會他,蘇安兒和葉卓然只是痛苦地對視著。
葉卓然站在那裡沒有開口,他靜靜地看著蘇安兒的眼神,她眼神裡的每一點絕望都變成了自己心口劇烈的疼痛。
他痛恨自己,從沒有這麼痛恨自己,明明這麼努力,卻在一個最糟糕的時候,用最糟糕的方式被捅破了這個秘密。
第六十二章【絕望】
蘇安兒的腳步很輕,每一下卻感覺好像就要摔倒在地一樣。
葉卓然不自禁地將李惠欣推開,急促地衝過去,將她扶住。
蘇安兒定了定,動作冷淡地將葉卓然推開,微微抬頭看著他。
沉默地看著他。
終於——
“小然,小然,”蘇安兒勉強地揚起嘴角,一顆眼淚卻從眼眶裡湧出來,臉上好像是帶笑容的,眼淚卻從眼角滑落下來,她的聲音有些嘶啞,甚至微微發顫,“告訴我,你和這兩個人一點關係都沒有……只要你告訴我,我就相信你……小然。”
葉卓然低頭想要抱住她,想要擦乾她的眼淚,卻又一次被她重重地推開了。
他覺得自己的心口生疼——看著她的眼淚,一顆一顆從她的眼睛裡滾出來的,這個人是自己在這個世界上最珍貴的珍寶,這一刻,她卻是因為自己而傷心落淚。
他不知道自己心裡湧上的苦澀包含了什麼……自責?恐懼?心疼?他不知道,他只是很難受,心臟裡好像含了一個尖銳的細刺,每一下呼吸都能引起陣陣刺痛。
“告訴我!葉卓然!”蘇安兒忽然大聲地吼起來,眼淚更是像破了堤壩一樣,洶湧而出,聲音裡帶著無限的絕望。
葉卓然很伸了伸手,他想將她臉頰上的眼淚擦乾,溫柔地將擦乾。
可是,他現在不能動,他知道現在自己不能解釋任何東西,他只能像傻瓜一樣看著蘇安兒傷心、難過,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這麼沒用的自己……葉卓然情不自禁地用上牙咬住下唇,直到下唇被咬得發紅,也沒有鬆開,幾乎是有些自殘的動作,他卻捨不得停下來,讓自己的身體感覺到疼痛,那個叫心臟的地方才會有些舒緩。
“小然,你快說,你快說,”蘇安兒猛地衝過去,抓住葉卓然身體用力地搖晃,“你和他們沒關係,一點關係都沒有,是不是?是不是啊?”
蘇安兒的身體抖得十分厲害,她覺得整個世界都是黑色的,有人掐住了她的脖子,很用力地掐著,讓她不知道怎麼呼吸。
李惠欣微微一笑,慢慢地走到葉卓然身邊,然後轉頭用有些抱怨的語氣對葉天臣說:“你瞧,這個小妖精讓我們兒子別認我們呢……真是惡毒啊。”
葉天臣陰著臉站在蘇安兒的身後不說話,臉色卻是越來越難看。
李惠欣有些生氣地踱了踱腳,轉頭對兒子開口道:“RICY,你可不能見色忘媽啊……我生你養你,多不容易。”
這些話,蘇安兒通通都沒有聽到,她現在的整個世界都是葉卓然,她盯著他的嘴巴,希望能從裡面吐出一句能讓自己安心的話來。
她好像一個古代被拉上邢臺的罪犯,而葉卓然口中的那一句“是,我和他們沒關係,一點關係都沒有”是唯一能宣判自己不用被執行死刑的“口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