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福臨一天天長大,慢慢變得堅強,變得有手段。我很開心,至少,以後沒了我,他也依然可以保護好你了。原本還想多保護你幾年,讓你和福臨都能過幾年舒心日子,可是好像適得其反了,你這些年應該很恨我吧?
恨我也好,這樣,我死了。你就不會太難過了吧?可是我又希望你難過,至少這樣可以證明你的心裡依然有我,我很矛盾吧,玉兒?
玉兒,好想和你回去科爾沁啊!你穿旗裝不如滿族的裙袍好看呢,如果可以的話。真想再看你穿一次當年的裙子啊!
多爾袞想抬手看看手裡的荷包,可是這荷包就像有千斤重,怎麼都抬不起來,最終還是放了下去。
訊息傳回宮中的時候,玉兒正和蘇麻兩人正在打著絡子閒聊。
“報!”一個小太監站在殿外。等候通傳,玉兒抬了抬手,道:“進來吧。”
小太監進了殿內,也不看任何人,只走到玉兒跟前跪下道:“回稟太后娘娘,西郊傳來訊息,攝政王爺不幸遇刺身亡,屍首已經運回宮中,皇上吩咐宮中上下除去紅色,為攝政王爺戴孝。”
玉兒微笑的表情凝固了,蘇麻提醒了好半天玉兒才回過神,問道:“可……可有抓到……刺客?”
“回稟太后,刺客已經全部自盡,是肅親王豪格的舊部。”
玉兒聽了半晌都沒說話,蘇麻見機說道:“主子喝藥的時辰到了。”說罷,又轉頭對小太監道:“好了,你且下去吧。”
小太監扣頭離去。
玉兒悲痛萬分,偏偏眼睛乾澀的很,竟是半點淚水都沒有。
蘇麻看了心裡難受,勸道:“主子想哭就哭出來吧。”
“哭?在這宮裡幾十年,經歷了那麼多生死離別,哀家的眼淚早就已經乾涸了,心也早就已經死了,還有什麼能讓哀家哭出來的。”玉兒苦笑道:“皇帝現在有手段,有謀略,哀家應該開心才是。”
蘇麻忍不住說道:“主子,當時那方子也是您拿給皇上的,皇上想出以雪蓮和攝政王長期食用的藥膳相剋來化解攝政王體內真氣的主意不也是您所樂見的,您也是逼不得已,若不是攝政王想把持朝政,您怕他傷害皇上,也不會……哎~主子,這話不是您說的麼,在這深宮,每個人都會身不由己,連命都由不得自己安排,您也是為了給皇上鋪路,您實在不用自責。”
玉兒只搖了搖頭:“你出去吧,哀家想歇會兒。”
“主子……”
看蘇麻欲言又止,玉兒忍不住笑道:“哀家不是二十歲了,你還擔心哀家做傻事不成?你且下去吧。”
蘇麻這才退了出去,卻買有離開,小心的守在殿外。
玉兒從軟榻上站起來的時候一個踉蹌差點跌倒,還好及時扶住了桌子,又站了起來,揉了揉有些發軟的腿,一步步挪到了床邊。
玉兒脫了繡鞋,和衣躺在榻上,手從枕頭底下摸出一個小巧的荷包來,開啟荷包,裡面放著一縷髮絲,玉兒握緊那縷髮絲,放在鼻尖輕嗅,淚,從緊閉的雙眼中流下,沾溼了衣襟。
那年科爾沁,那個丰神俊貌的少年問自己,可願嫁給他為妻?自己羞澀不已,可內心卻止不住雀躍,最後,自己拔出插在靴子裡的小刀,隨手削下一縷頭髮裝在荷包中,交給了那個少年。沒想到少年竟也毫不猶豫的的剪下自己的一縷頭髮交給了自己。
他說,從這一刻起,他的結髮妻子就只會有自己一個人了。
可是如今,生死兩茫茫,一個永遠長埋黃土,一個永遠被困牢籠,此生再也不能相見了。
日子一如既往的過去,似乎並沒有因為死了個多爾袞而變的什麼不同,轉眼就到了該迎娶欣顏的日子了。
宮裡上下都一派喜氣洋洋,到處張燈結綵,這可是本朝開國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