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到了炕上。
大丫鬟喜兒將臉巾打溼擰乾,周嬤嬤接了過去輕輕給任瑤期敷臉,面巾上滾燙的熱度讓任瑤期忍不住偏了偏頭,周嬤嬤忙道:“五小姐,敷一敷就好了,您別動。”
任瑤期便坐著沒有動,畢竟不是任性的十歲孩子了,一點痛忍忍就過去了。
兩個大丫鬟喜兒與鵲兒對視了一眼,又垂下了頭,一個捧著藥瓶候著,一個重新又擰乾了一條面巾等著周嬤嬤換取。
任瑤華也沒有走,坐在炕上的另外一側低聲與周嬤嬤說起了李氏的病。
任瑤期默不做聲的聽著,這才得知李氏是路上染了風寒,偏偏回來後又在任老太太的院子外頭跪了許久,因此病情加重了。大夫來看過,給開祛風寒的方子。
上一世任瑤期自己也病了,所以不知道李氏生病的事情,也沒有人告訴她。好了之後去給母親請安卻被任瑤華兩巴掌打了出來。
她當時病了四五日,好起來的時候李氏也病癒了,可見李氏這病應當不打緊。
任瑤期想著明日還是要找周嬤嬤要大夫開給李氏方子看看。
周嬤嬤幫任瑤期熱敷幾次,又接過鵲兒手中的藥膏給她輕輕的抹上了一層。任瑤期坐著不動,任由她折騰。
“五小姐,您是不是病著?”周嬤嬤注意看了一下任瑤期的臉色,見她眼下有些浮腫,嘴唇也不若平日裡水潤,想著任瑤期並沒有在李氏回來的時候出門迎接,便出口問道。
任瑤期頓了頓,點頭:“病了些時日,不過這幾日已經見好了,約莫再吃兩劑藥就能痊癒。”
周嬤嬤又氣又急:“五小姐,生病了怎麼能見風?你身邊的婆子丫鬟們不知道攔著嗎?”
說到這裡,周嬤嬤了臉色又是一變:“你說你已經病了些時日了?”她們在莊子上豪不知情,留在任府的人竟是沒有給她們遞信。
“嗯,上個月時冷時熱的時候病的。”秋老虎過後,北方氣溫急降,寒熱交替,最易生病。
周嬤嬤皺眉看向任瑤華,任瑤華已經滿臉寒冰:“看來這紫薇院的人都已經忘了自己姓什麼了!”
周嬤嬤嘆氣:“我們走了一年,老太太又將紫薇院交給了她照管,自然是此一時彼一時。之前想著鶯兒與朱兒兩個丫鬟性子沉穩,又跟了太太多年,留下來看院子最為合適,府中若是有個什麼事也能及時遣人給莊子上送個信兒,不想卻是讓老太太給婚配了出去,如今她們連內院都難進,倒是可惜了。”
第6章 算計
鶯兒與朱兒配給了外院的兩個小廝,成了外院的普通僕婦。
任家外院與內院界限分明,有些人即便在任家當了一輩子差,想要踏入那一扇垂蓮柱出挑屋簷的垂花門都是極難的。
“嬤嬤你應當說彼一時此一時!如今我們回來了,她還想能把手伸得這麼長不成?”任瑤華雙目淬冰,冷聲道,“明日我就將她安排進來的那些,和原本院子裡風吹牆頭倒的奴才們都給攆了出去。”
周嬤嬤勸道:“三小姐,我們才將將回來,這事兒還是先暫且放著吧?我們帶回來的人終是少數,這紫薇院還需要人當差呢,就算是要重新挑人,或者另行採買也要先稟了老太太和大太太那頭。況且要攆人也需有個由頭,不能平白無故的就將院子裡的人趕了,這樣做不僅下頭的人寒了心,老太太那邊也不好交差。”
任瑤華心裡對方姨娘已是恨極,聽了周嬤嬤的話便揚眉道:“祖母那邊由我去說,至於由頭麼?那還不簡單?懶散,碎嘴,偷竊,不敬主……主子給她們定了罪,她們還能駁了不成?”
“三小姐……”
“三姐是要把這任家上下的人都給得罪完了才肯罷休?”任瑤期突然出聲道。
任瑤華冷臉冷眼朝任瑤期看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