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皇考對子女的愛,尤其是父愛,只給過早早夭折的四弟。對於其他皇子,都是交由師傅授課,他抽空考校。當然,七弟隆禧養在董鄂皇貴妃的宮裡時,皇考對七弟也有過另眼相看的時候。
在孝莊皇祖母扶持他坐上皇位後,他能明顯地感受到四輔臣對他不同程度的輕視。鰲拜甚至藉著酒興在他面前自嘲,枉費先帝曾經對他大加提拔,他卻貪圖榮華富貴背棄先帝,他死後沒臉面對先帝。
皇帝再次懷疑自己的繼位另有隱情,他想到吳恙,那個皇考臨終前一直伺候在身邊的太監。他派人去皇陵,沒想到孝莊皇祖母已經提前動手,吳恙已死的訊息傳來,皇帝按捺下疑慮,沒有再追究,直到多年後,七弟衝過來向他索要真相。結果,沒過多長時間,七弟“突然”染上疾病,不治而亡。
所謂的突然,皇帝心知肚明。
皇帝隨空谷禪師進入配殿後,如他所願,空谷禪師細細給皇帝說明了先帝臨終前幾天的狀況。不過,空谷省去了先帝留下遺詔的那部分內容。
隨著配殿的門一關上,外頭的世界已經被黑夜籠罩。皇帝此行,沒有任何儀仗,輕裝簡行,隨扈的侍衛都是尋常家奴的打扮。而負責此行護衛的正是胤禔、鄂倫岱、佟國維,於此看來,在皇帝心目裡,能一心一意守護他的親信還是佟家人。
赫欽因為秘密調查修茂與石文炳的行蹤,這才把目光停在龍潭院,無意中查出了空谷禪師的身份。在不確定傳國玉璽是否在此的情況下,赫欽故意讓胤禔拿空谷禪師就是吳恙刺探皇帝,沒想到皇帝情緒不一般,居然要親自過來。
經過一系列縝密的佈局,赫欽想出了乘皇帝與空谷說話的空隙打著維護皇帝安全的旗號,把龍潭院上上下下搜尋一遍,看看是否有傳國玉璽的蹤跡。然後再等著索額圖等人上鉤,以皇帝對索額圖的忌憚,借皇帝之手除掉索額圖,逼太子與皇帝決裂。
佟國維不清楚胤禔等人的□□,他守在配殿門前,眉頭鎖緊,注視著胤禔、鄂倫岱、赫欽分開帶隊,四處搜查。
配殿裡皇帝聽著空谷講述先帝病危時的種種,與神父湯若望的交談,向安親王、康親王苦訴壯志未酬的遺憾,皇帝神情悽惻,不由落淚。
“那時候,朕未能親自到皇考跟前侍疾,朕實在是不孝。朕從未有機會親耳傾聽皇考的治國方略,現下聽你說過,朕只覺自己所做的,離皇考的期許相差甚遠。”
空谷一直跪在皇帝跟前,見過先帝痛不欲生的苦楚,這會子皇帝的哀傷,在空谷眼裡輕若鴻毛,“皇上,在您治下的這四十年,大江南北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老衲看在眼裡,喜在心上。凡事不可操之過急,先帝性子剛烈,恨不能一夜之間成就心中夙願,故而先帝才會步履艱難。日後,太子殿下接掌江山,大清又會是另一番壯麗景緻。”
聽到外頭來回的腳步攢動,空谷頓了頓,“皇上此番來,是否還為尋覓何物?”
皇帝正為空谷給與太子治世的評價暗自犯嘀咕,朕還在位子上呢,怎麼就扯到太子身上了?在空谷的提醒下,皇帝收轉心思,側耳聽過,立刻叫進佟國維,詢問外頭可是出了什麼事情?
佟國維不好問答,退出去找胤禔,此時,空谷在皇帝身後問了一嘴,“皇上,請恕老衲冒昧,不知皇上可否告知,純靖親王的身體向來健朗,也不知是身患何病,說走就走了。”
皇帝被空谷的問題定住,瞪大雙眼,握緊雙拳,卻又不能回頭面對空谷,咬牙切齒斥責道:“大膽奴才,堂堂王爺的貴體,也是你能打聽的。”
空谷看了眼皇帝僵直的後背,垂下眼眸,俯低身子,“奴才該死!”
沒等佟國維招來胤禔,卻是守在院外的侍衛進來稟報,說是索額圖、恭親王、安郡王帶著上千人,背弓持刀拿槍,已經團團圍住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