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為什麼她當然清楚。
安安那立威般的一點,此時扇形中間的空地上零碎滿布,全是精鐵戰錘的塊塊碎片,再加上三個被反砸得血流不止的狼牙軍士聲聲哀嚎,此時氣勢更足的一方反而換成了她們這人少被包圍的一邊。
安安長身立在中間,那點爆了精鐵戰錘的摺扇復又開啟,有一下沒一下的搖著,全然無視著周遭一片密密麻麻的狼牙軍士。
“還有誰想上來試試的,可以過來了。”
神情傲然,就連安安自己也想不明白,為何自己在面對昔日由父親一手訓練出的狼牙軍時,內心的情緒竟無法壓抑。
或許……在她心裡仍在為父親抱著不平吧。
雄武城,狼牙軍,這曾經是父親心血的凝聚,是他,一手一腳慢慢組建了名震朝野的雄武三牙。
可以說若沒有安伯天在後方的支援,安祿山就絕不會有如今這般如日中天的赫赫聲威。
可惜……
卸磨殺驢麼……
曾經給雄武城帶來無限輝煌的安伯天,最終卻死在了安祿山的手上,一世英名,滿腔雄才偉略,盡皆葬在了長安郊外那連墓碑也不敢立的孤墳中!
這是何其的悲哀!
安安的心很痛,在面對這些曾經受父親制下的狼牙軍時,她的心就更痛!
事情本不該如此的。
作為安伯天的女兒,安安當然知道父親並不甘受制於安祿山的威脅下,他一直在暗中謀劃著,想要擺脫安祿山的控制,自突厥部族中救出妻子,再與安安一道,隱入山林不問世事。
是的,安伯天由始至終都沒有太大的野心,他想要的只是一家圍聚歸於平淡,他從來……都沒有覬覦安祿山位置的野心!
第一千二百三十七章 蛇零
站在狼牙軍包圍中,安安面色平靜,心頭卻是怒濤狂湧。
父親沒有野心,可他的謀劃到底還是被安祿山知覺。
或許,安祿山也是明白父親的心思的,可他卻並沒有因此而對父親有著什麼憐憫。
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對於安祿山來說,一個不能為己所有的棋子當然不能留在世上。
安伯天沒有野心,可不代表野心不會找上他。
雄武城的一切安伯天都極為清楚,對於他安祿山的底細,安伯天也是最知內情的一個。
這樣的人怎麼還可以留在世上?
所以,勞苦功高的安伯天被毫不留情地抹除。
父親一生的心血也盡數被安祿山理所當然地奪了去,沒有一聲感謝,有的,只是陷害!
這個無恥小人!
背在身後的左手死死地握著,指甲陷入了肉裡,血正在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就像是安安為父親而落下的血淚!
花想蓉嘆息一聲,安安突然大變的氣勢被她敏銳地捕捉到,安安心裡的苦與仇恨也讓她感同身受。
默默移了一小步,她走到安安身邊,一抹被刻意降低了溫度的溫和內力順著滴血的左手反衝,撫平著安安內心的激盪。
“我……沒事。”
感受著花想蓉的安慰,安安輕輕吐了一口氣,側過頭對花想蓉勉強笑笑。
無論如何,血債必有血來償,安祿山對自己父母所犯下的孽,她一定會……親手找回!
還是先……著重於當下吧。
目光重新回覆清明,四下一掃,周圍狼牙軍仍在她那一扇的威勢下心膽俱寒,明明人數眾多,可這卻並不能讓他們感覺稍好一些。
大多人的目光都在往狼牙軍中間的那道魁梧身影上瞟。
這些人有不少是歷經了城門口處的那一幕的,心知這兩個看起來如同富家公子小姐的人並不好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