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了,到時候,即便是稍稍提攜一下小叔,那小嬸子一家也就跟著雞犬升天了。
所以,平日裡總能看到小嬸子跟在三嬸子身後頭,兩個沒有事幹的婦人在那裡張家長李家短的評頭論足。
就好比現在,王氏正在井邊洗衣服,搬著板凳坐在石臺旁的三嬸子劉氏一邊嗑著瓜子,一邊對著旁邊領著孩子的小嬸子陳氏道:
“所以說,趕明個可得讓小浩他爹給你家金蛋銀蛋上上課,學問不學問的到是其次,可至少得學會做人的道理,這麼大點小孩子,不好好教他做人的道理,等將來變得跟那皮孩子一樣,竟會偷雞摸狗,關鍵是他還不偷人家的,光偷自己家人的,等到那時候,你就是想管你也管不住了。”
“三姐,還是你說的對。”將懷裡的鐵蛋放在了地上,然後拎著他的兩隻手。讓小孩子在地上走路的小嬸子點頭附和道:
“小孩子就得從小管教,現在不管,等在過兩年大了,想管也管不住了,小李村不就有一個孩子,從小沒有爹,就跟著他娘過的,他娘就一個勁的慣著他,那孩子膽子就越來越肥。後來你說咋了。聽說去年吧,還是前年,在縣城犯了事,被大老爺抓進了牢房,聽說是害了人命,這輩子是別想在牢房裡出來了,就那,他那個孃親還在縣衙門口哭著喊著說她兒子的好,唉,也真是瞎了眼,那孩子就是被他孃親慣毀的。”
瓜子皮磕的滿天飛的三嬸子瞅了瞅悶著頭洗衣服,不吱聲的王氏,冷笑一聲,繼續感嘆道:“有些人哦,就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現在讓她包庇孩子,等將來自家孩子成了江洋大盜,就是哭也沒有眼淚嘍。”
這個時候,屋裡頭的老太太手裡頭拿著一大堆衣服,也出了門,眼尖的三嬸子立刻說道:“哎喲,娘,衣服您放那吧,一會我給您洗,一大把年齡了,能不沾水,就別沾水。”
說是那麼說,可三嬸劉氏連屁股都沒有挪動一下。
“老了,趁著自己還能動,這個時候要是不動起來,等以後真的動不了了,還不得遭人厭惡。”悶著頭的老太太抱著一大堆衣服就來到了井邊,等把一堆衣服往地上一放,慢慢悠悠的就要去找盆。
正洗衣服的王氏開口道:“娘,衣服放那吧,我這正順手,一會就手就跟您洗了。”
頓了頓腳步,老太太這才沒有吭聲,算是同意了,不過等路過三嬸跟前的時候,突然想起什麼的老太太開口道:
“要說金蛋銀蛋跟著老三家識識字,也是好的,也不求將來能有多大出息,會做人就行,總比將來變成江洋大盜強。還有,老大家的,不是我這個老太太說話不中聽,等開秋,浩子就要去學堂蒙學,他孃的鐲子本來就是準備給浩子蒙學的學費,要是到那時候鐲子還不送回來,耽擱了浩子蒙學,可別怪老太太我翻臉。”
“娘,您放心好了,大嫂能是那樣的人嗎,我估摸著,大嫂也就是覺得那鐲子好看,在家帶兩天,等帶膩歪了,肯定也就還回來了,就算怕丟了臉面,不願意把鐲子送回來,以大嫂的為人,還能眼睜睜看著小浩進不了學堂?到時候肯定會給小浩湊足蒙學銀錢的,娘您就放寬心吧。”
臉上盡是嘲諷的三嬸子介面道。
這個時候張傑就在屋裡頭,搬著個小板凳坐在門口,然後兩手拖著腮,看戲一樣看著三嬸子和老太太的嘴臉,原本以為家裡頭至多隻能算是有些小矛盾,小摩擦,算不得什麼大事,可這回全程目睹了家裡的家長裡短後,便不得不感慨,三個女人一臺戲這句話,真是太正確了。
回頭瞅了一眼床底,翡翠鐲子就被張傑保管在那裡,在瞅瞅三嬸那張紅豔豔的彷彿能吃人的大嘴,覺得戲已經看夠了的張傑一下從板凳上起身,然後扭著小屁股,屁顛屁顛的就跑到了三嬸子跟前,也不管對方厭惡的眼神,睜著一雙大眼睛的張傑天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