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意外覺醒了身為洪荒異種的天賦異稟,直接給那貨整破音了。
“嗚啦!——”
隨此一聲怪嘯,猛然迸散的氣息將耳尖上的蟲王瞬時掀飛,唔嘛毛髮翻立,背後玄翼應聲破碎,化作騰騰雲煙分別繚繞四蹄,蓬蓬勃勃渾如四團燃燒正旺的黑色烈焰。
唔嘛急轉身形劃出一道陡上陡下的折線,後發先至將蟲王撈在自家頭上,凌空留下一路殘影,晃眼工夫便遁入光膜之中。
準確來講,是撞在寵渡面門上。
因為實在太快,初次施展也不純熟,加之一心想入傳送圈,所以那夯貨鉚足了勁兒衝,結果根本剎不住腳。
嘭嘭嘭——嘭嘭——嘭!
連珠炮似的砰擊聲不絕於耳,那夯貨從寵渡臉上彈起之後餘勢猶盛,在光膜裡撞來撞去,教人左突右閃一通好躲。
下腰。
提臀。
扭胯。
劈叉。
……
回溯過往,寵渡自以為即便肉搏拼命時也不曾做過如眼下這樣羞恥與高難的動作。
及至被寵渡接在掌中,那夯貨已是眸珠亂轉四蹄抽搐,完全不省人事了。蟲王也好不到哪兒去,翻著個肚皮躺在角落裡動也不動。
隨著傳送的靈光亮至鼎盛,寵渡將二獸收入虎皮袋。片刻的恍惚過後,一簾灰霾限制了目力,數丈開外便已模糊難辨。
地面上,大些的巖塊、小一點的碎石鋪了厚厚一層,寵渡摸索著前行半晌,卻未見任何熟悉痕跡,不得不起疑:自己當真回到丹谷了?
莫非又一處殊異世界?!
正想將神念撒出去探探,驀地裡隱隱傳來嘈雜話音,一陣高過一陣。寵渡側耳細聽,那最為抓耳的幾個大嗓門兒竟似戚寶與金克木等人,據其語調來看,分明在跟另一撥人對罵。
聽聲辨位,寵渡信步覓去,越離得近越聽得清,對面那支隊伍赫然是以宗文閱、葉舟及童泰等人為首的“倒魔”之流。
獻寶黨眾激昂憤慨。
倒魔一派幸災樂禍。
後者戲言“妖魔自有天收”,前者卻說“吉人自有天相”;後者諷刺“樹倒猢猻散”,前者豪言“放馬過來”;後者笑談“頭七之日元寶香蠟”,前者怒斥“貓哭耗子假慈悲”;後者誇口“騎驢看唱本”,前者笑曰“騎得高摔得重”……類如斯言,吵來罵去總不離“老魔之死”。
聞言在耳,寵渡別有計較。
頭七?
如此說來,距自己失蹤已過了整整七日?!但切身感受也就小半天呀。
寵渡思之恍然:有道是“天上一日地下一年”,想那浮山異界完全不輸天宮仙闕,乃是個殊勝非常的所在;據此而論,其中小半天頂外界七日似也並不為過。
又恰逢年三十兒,結果一紅一白兩個日子竟趕巧撞一塊兒了。
因此此番祭拜既是年俗使然,也是獻寶魔眾早就議定之事。無奈童泰差人盯得緊,得到訊息後便糾集了數十弟子一路尾隨至此,只為傷口撒鹽將幾人奚落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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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此惱了寵渡,深惡倒魔派的囂張氣焰,自要趁機唬上一唬,教他一干人等小睡時也噩夢連連。
寵渡當即蹲身,用酒水將身上乾涸的血漬研開,指蘸血墨在額頭及兩頰亂塗數筆,估摸著畫出一張“鬼臉”,這才弓腰駝背,左搖右晃詭異緩行。
不多時,眾人面貌即依稀可辨了。
陡然響起的腳步聲令原本喧譁的山谷明顯消停不少,雙方人馬循聲側目,卻見氤氳的霧氣中一抹人形剪影時隱時現,腦海裡不由蹦出同樣一個念頭。
什麼人?!
或者說,是人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