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知道世弘為何不答應。這些年來,就像她小心地保護他一樣,他也在做同樣的事。雖然他沒說,但是她知道,他一直以來都有個很深的恐懼,怕自己一旦失敗會死無全屍,所以他要斷絕任何能給她帶來危險的可能,當然,這包括和她有關的人和事。
但是——“娘娘到底有什麼把柄在太子手裡?”簡依人點出問題的關鍵。
容妃始終垂著頭,這件事比剛才的千句萬句更難出口。
“當年,我曾懷過一個孩子,但不幸夭折了,這件事也許你娘和你說過。”她深呼吸數次,慢慢的開口。
“嗯。”她記得當年的母親曾經說過,如果這孩子能出生,會讓容妃在皇宮中的地位更加穩固,可惜沒能留住,為此母親還唏吁了好久。
“那孩子……不是皇上的骨肉。”難以啟齒的話終究還是說出來了,容妃今日是拼儘自己所有的力氣,將所有的秘密和盤拖出。
而簡依人在一次次的震驚之後漸漸地開始同情她。深得帝王寵幸的女人,該是多少人羨慕嫉妒的物件?可是她的心中卻又隱藏著這麼多不能為外人所知的痛苦。
即使再得寵,又何嘗不是一個可憐的女人?
她不想追問那個孩子的父親是誰,因為這並不是關鍵。
“太子是如何得知的?”
“在太子接管太醫院後,當年為我診脈的太醫院首座張太醫,為了討好太子,竟把我這個秘密給賣了出去。”提起張太醫,容妃可是咬牙切齒到了極點。
現在簡依人全都明白了,太子知道了容妃的秘密,必然是想找個時機挑破的,畢竟他的母親是皇貴妃,不能放任容妃因皇上的恩寵而勢力坐大,然而同時太子要毒害皇上的秘密也被容妃知道,容妃想反過來威脅,卻被太子痛下殺手。
雖然一擊未中,錯殺了她的母親,但是雙方也都有了防備,所以暫時偃旗息鼓,這麼多年才沒有再起是非。
“但為什麼現在太子要殺您?”
容妃一邊擦著眼淚一邊說:“太子最近要做一件大事,原本他手下的一個親信被我買通,這些年不時替我通風報信,我本是防著他來殺我,卻又知道那個秘密,而現在那人報信的事暴露了,太子知道訊息已經傳到我這裡,必然不會饒了我。”
簡依人沒以容妃這樣一價內宮女流,居然也能想到買通太子身邊的人為自己傳遞訊息,不禁對她刮目相看。“太子要做些什麼?”
容妃遲疑地看向她,“這件事我不能和你說,萬一把你也給牽連了……”
她無奈地嘆道:“您和我說了這麼多,無非是想讓我救您。可最關鍵的事情您不告訴我,我又怎麼知道怎麼救您?”
遲疑了很久,容妃最終像是下定決心般握緊了她的手,謹慎地說:“太子正準備劫殺薴蘿國送來聯姻的那位公主……”
朱世弘剛從吏部走出來時,忽然覺得眼角的餘光好像捕捉到了什麼,便下意識地轉頭去看,驀然看到街道的角落裡,站著一個身著黑衣斗篷的女子,因為斗篷遮著臉,一時看不清她的長相。
他心中一動,表面上卻不動聲色地對身邊人吩咐,“回宮去告訴皇上,我今夜就要出城,晚膳就不回宮用了,會留宿在京西大營。”
將身邊人打發後,他獨自邁進臨街的一家客棧。那客棧是他的產業,所以老闆沒有多說一句話,便將他領進後院的一間客房中。
他交代了聲,“盯緊四周的可疑人。”
“是。”老闆轉身下樓。
片刻後,外面響起了敲門聲,兩長一短。
他沒有應聲,接著那房門就被開啟了,從門外走進的,正是那名著黑衣斗篷的女子。
“為何會這個時候冒險來見我?”他蹙著眉,親手為她揭下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