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嬌嬌”的喚個不停,抓了阿嬌的手不放——好滑好軟的小手啊(*^__^*)——陳嬌還在睡眼懵懂,隨波逐流。
陳須瞥見這一幕,走過來作勢為妹妹順發,不動聲色用身體將勝皇子隔開老遠。劉勝乾乾笑,一手撓撓頭做無辜狀,一手忙將自家妹妹推上前。
平度公主很單純,對二哥的居心一無所知,高高興興和阿嬌搭話。金華殿只有平度一個公主,賈夫人和兩個皇子平常有事不能多陪她,能有機會和表妹玩讓平度特別高興——宮裡不同母親生的孩子們,是不在一起玩的╮(╯▽╰)╭
對貴人之間的小動一概無視,吳女只顧輕手輕腳給陳嬌將糾結成起皺的衣袍拉直理順,讓陷在衣褶裡的腰配掛佩等露出來。
“呀——”隨著一聲驚呼,一個小身影忽然衝來。吳女一時不備,被撞得幾乎跌跤,定睛一看:正是皇長子的同母妹內史公主。
內史對自己險些撞人毫不在意,一把抓住陳嬌腰帶上系的一塊佩飾,驚怒交加地質問:“此吾之兔佩,汝今持之,為何?”這是一枚製成兔形的掛佩,鏤空金質,貼有碧玉和綠松石;午後室內的日光雖無力,兔佩依然金碧交輝,惹人注目。
“咦?”這下陳嬌是徹底醒了。館陶翁主用看怪物的眼神看著這個‘舅父女兒之一’——很面生,天子舅舅女兒太多,記不全——懷疑對方是不是有病:明明是自己新收的禮物,怎麼成她的了?
“否!此嬌之物也。”陳嬌抓住兔子的耳朵部分,拒絕被搶劫。
“撒謊,此佩乃大兄贈吾!”內史公主再次宣告,隨即抓住金兔往自己方向一帶。
陳嬌年紀小,身量力氣弱內史好多,生生被對方拉過半步;但即使這樣,館陶翁主全無鬆手的意思。
“放啊!”內史開始急叫了:“啊——”。
“休想!”陳嬌斷然否決,抓得更緊——平常主動和人分享是一回事,被搶是另一回事。
內史公主也是被母親和三個哥哥慣大的,自覺理直氣壯之下,出手就對錶妹推推搡搡。陳嬌見招拆招,絲毫不讓。這一切發生得太快,還沒等四周的人反應過來,兩個小女孩就尖叫著糾纏到一起去了。
長信宮可不是打架的好地方!沒一會兒,兩個快打起來的表姐妹就被分開,送到皇帝面前‘聽訓’!
“內史,因何強搶阿嬌財物?”天子很不滿地看著這個女兒:出宮到慄家住了兩年,就退化到連最起碼的道德都沒了?剛回宮就搶親戚的珠寶?一隻金腰佩而已。丟臉啊,堂堂大漢公主眼皮子就這麼淺?
內史扁扁嘴:“兔佩實女兒之物。陳嬌偷竊!”
此言一出,殿宇內眾人譁然:‘好嚴重的指控啊!’
竇太后當下坐直了身子;長公主目光如炬;堂邑侯世子眉毛豎起;小阿嬌立刻跳起來。
“胡言!明明阿嬌之佩,阿大……”陳嬌對搶劫犯竟敢當面倒打一耙的行為極為憤怒,小臉漲得通紅向舅舅伸冤。
“莫急,莫急!阿嬌……”天子抬手為侄女理了理鬢角有些凌亂的碎髮,安撫:“朕素知阿嬌醇誠,亦知金佩確為阿嬌之物。”說著,皇帝從懷裡掏出一塊絲巾遞出去:瞧瞧,眼淚都急得要掉下來了,是受委屈了。
竇太后慢慢又靠了回去,長公主緩了臉色,靜靜旁觀。
“父皇?!”這下內史不幹了。父皇竟問都不問她一聲,就採信了陳阿嬌的一面之詞——她們兩個,誰才是父皇的女兒啊?
皇帝掉頭轉向內史,臉色語調從‘初夏’直接倒退回寒冬:“內史,可知謗人清譽乃重罪?”
“父?父皇?”內史被自己父親胳膊肘向外拐的做法徹底打擊到了。她錯在哪裡?她記得清清楚楚,那兔佩確實是母親承諾過的阿兄賀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