減地在長長的遊廊上——散步。
“夫人!”鄭良人向賈夫人行了個全禮。賈夫人微微點頭,算是回禮。
鄭良人靠近半步,先讚美了一番賈夫人的好氣色,隨後,又關切地詢問起平度公主的起居:“夫人,平度公主猶居長信宮否?”
“然。”賈夫人微笑著點頭,很自豪地說:“吾女……與館陶翁主相厚!”
鄭良人眨眨眼,接著問:“今和親事了。夫人何時迎平度公主歸金華殿?”
賈夫人悠悠瞟了鄭良人一眼,不緊不慢說道:“妾身待皇太后之命。”這女人囉裡囉唆的,嘮這些幹嗎?女兒平度住在哪裡,與她又有什麼相干?
對接女兒回金華殿一事,賈夫人不急,一點也不急。如今兩個兒子都出宮住了,女兒呆在金華殿無人陪伴,怪寂寞的。住長樂宮,吃好喝好有人一起玩,又能獲得和祖母姑母接近的機會,何樂而不為?
‘鄭良人是因為她的兩個女兒沒能撈到同等機會,嫉妒了吧?’賈夫人不無惡意地聯想,同時對自己當初的英明果斷好不得意:當初塞女兒進長樂宮,真是做對了。完完全全有利無害!
果然,賈夫人隨後聽見了出自鄭良人之口的誇獎:“平度公主率真純摯,實乃人見人愛矣……”那語音語調,活象不小心誤食了沒熟的果子。
見在這個話題上佔不到便宜,鄭美人話鋒一轉,與兩位後宮前輩聊起了新人——皇帝陛下的新寵。
“卓?蜀中……蜀中?蜀中卓氏?”賈夫人重複著,遲疑地望向邊上一直沒開口的石美人:你們家是世宦,對朝中名門熟,知道這個姓氏嗎?
石美人想了想,搖搖頭:“大漢官場,從無蜀中卓氏。”
三個人中,地位最低的鄭良人連忙解釋:“卓氏,蜀中人氏,舊年入宮。工音律,尤擅簫。”
賈夫人和石美人的反應是——沒有反應。
見眼前兩位似乎無動於衷,鄭良人不由有些沉不住氣,頓一頓加重語氣道:“前日,卓氏自‘少使’躍升‘七子’!”
“少使?七子?”聽到這裡,賈夫人才起了點異色,詢問的目光再次往石美人探去。後者鄭重地點頭,表明確有其事。
“卓氏重身?”賈夫人遲疑地問。如果是懷孕,就不算稀奇。梁七子也是因為懷了孕,才被直接封為‘七子’的。
“無,無……”鄭良人忙不迭否認:“卓氏並無身孕。”
賈夫人沉默。從‘少使’直接到‘七子’,中間跳過了‘長使’。又沒有懷孕,這隻說明一件事:這個蜀中來的卓氏,聖眷優隆!
鄭良人緊緊盯著賈夫人的面部表情,唯恐錯失了一星半點。
良人失望了!在鄭良人滿懷期望的眼光中,賈夫人只吐出再平靜不過的四個字:“天子……仁厚。”不打折扣,是正確的廢話!
鄭良人有點急了,咬咬下唇進一步言道:“夫人,卓氏女若恭順賢良,自然平添後宮一段佳話。奈何此女實出身商賈,巧詞令鋒辯機,以五音為利器,天長日久,恐有讒媚惑主之……”
“良人,良人。”賈夫人一開口,就直直打斷了鄭良人的口若懸河:“慎言,慎言。”
賈夫人肅了神色,沉沉道:“卓七子得天幸,必有其過人之處。我等,只須以禮相待即可。何多慮邪?”
“夫人?!”鄭良人猶不死心。薄皇后從不管這類事,如果連賈夫人這樣有子有寵的夫人都不吭氣,難道要她去找慄夫人?
‘慄夫人……呃!’一想到慄夫人的秉性和現如今的做派,鄭良人就犯頭痛。
“良人,”石美人出來打圓場了:“夫人所言極是。吾等只須以禮相待,即可矣……”
話鋒一轉,石美人關心起鄭良人的兩位公主來:“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