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度。
宮宴上兄終弟及的話題,自己是試探,母后是認真。這些天太后已經很生自己和竇嬰的氣,難道還火上澆油?
其實自己更希望大姐一家久居長樂宮:自己忙於國政,阿武制度所迫不能留京,年邁目盲的母后有女兒孫輩陪伴會快樂很多,對老人家的健康也好。
長樂宮和未央宮彼此獨立,中間還隔了武庫等房舍;兩個外甥只是十歲上下的童子,哪裡需要現在就強調‘男女之防’?
敗興如此,何以附加?!
這晁錯,新年朝會慣例是賀喜過場,偏偏他弄這個難題給自己!可國法上御史大夫的奏章不能不理,何況他挑此時提案也是為實行‘削藩策’立威,更必須支援——頭痛!
皇帝還在猶疑,已被眼尖的宮人發現向內稟報。除太后外,人們齊齊伏地;虎王抱了打虎翁主也一同行禮。
一頭汗水的陳嬌看到大舅,立刻在梁王懷裡扭動起小身子,仰著紅撲撲的小臉很快樂地張開雙臂要皇帝抱。
天子笑眯了眼,非常享受侄女對自己的歡迎,樂呵呵把阿嬌從弟弟手裡接過來——動作太快,有些力大,幾乎算搶,搞得劉武莫名其妙@_@a。
一番慣例的問候,皇帝皺著眉頭把晁錯的建言說了出來。語音一畢,長信宮霎時鴉雀無聲!
長公主首先起身,抱過女兒鄭重向天子行大禮請罪:稱不能有礙天家聲譽,自請離宮!
梁王眨巴眨巴眼看看大哥瞧瞧母后,嘴唇動了動最終什麼也沒說出口。
竇太后出奇地沉靜,完全不合其平日護短的個性。
“御史大夫?!糾察百官職責所在。”良久,太后冷冷淡談無波無瀾:“依故例,建長公主府!”
至此,殿內眾人包括皇帝都鬆了口氣。
傳統,天子女出嫁後樁公主府’。只是先帝強調高祖創業艱難,諸呂之亂後更需愛惜民力,才在女兒出嫁時免了‘公主府’這個支出。
如今府庫富足,天子給同母姐造一座長公主府合理合法,再挑剔的臣子也不能找錯——這是個面面俱到的解決方法。
事過,冷凝氣氛卻沒有回暖,所有人依然小心翼翼——太后的臉色陰鬱得可以滴出水來。
一個年輕的內官手捧奏章從外而入,見形勢不對本想退出,可太后已聽到腳步聲,高聲問:“何事?”
內官見躲不過,硬著頭皮低低迴:“堂邑侯太夫人有奏本呈皇太后……”
“堂邑侯張氏,何奏?”皇太后很奇怪。長公主聽到婆婆的稱謂,也有些詫異。
內官的聲音越來越小,頭都快低到地面了:“堂邑侯太夫人張氏,奏請太后允准,諸孫歸祭家廟……”
“噹啷!”太后身旁案上的青銅爵直直砸向地面,裂了……
“撲通!”內官跪到地上,簌簌發抖。
“皆欺我!”竇太后勃然大怒,一句句咬牙切齒:“告之張媼:老婦時日無多,而彼正值盛年,何急哉?待老身往見先帝,兒孫事自稱其心如其意!”
青銅爵殘器滾過地面,金石相碰的聲音在碰到護柱後迴響不已,嫋嫋餘音在偌大的宮室裡冷……冽……尖……利……
“更律汁章外,錯又何能?”皇太后面寒如水!
“一國重臣,竟容不得區區婦孺!!!”緊握的拳頭重重敲在席榻,眉目間滿是憤恨:“陛下,嫖與諸孫皆骨肉至親!”
皇帝最擔心的事還是出現了!
其實,皇太后竇氏好老子,尚清靜無為,極少插手政事,惟獨容不得人觸及兒孫。
皇帝真想宣佈:不用管朝臣,大姐一家在母親這裡住多久都好。
可是,天子不能!
‘昔高帝初定天下,昆弟少,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