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自由出入宣室殿(皇親國戚原是禁止入內的)……
一番長篇大論後,陳老頭仰脖又灌一口,咧嘴一樂:“耀如兄,此所謂‘愛重’,愛重啊!”那神態那表情,要多玩味有多玩味:對,你女兒現在是得寵,可能維持多久?今天得寵,明天呢?這個月得寵,下個月呢?今年得寵,明年後年呢……後宮那麼大,就是用來裝怨婦和棄婦的!
徐老頭眨眨眼,提起酒壺給陳老頭斟滿一爵,敬上:“賢弟,愚兄魯鈍,望賢弟日後多加指教。”
美酒入喉,陳老頭怡然頷首:“兄兄弟弟,兄兄弟弟。”
兩個王杖老,舉爵盡歡。
官道上的交通狀況——持續糟糕中。
20…06 歡喜年 上 。。。
新年宴,按說並不是漢宮的慣例,至少今年這種不是。
‘年’是閤家團聚的大節。在這種骨肉相聚的日子將人們從家中召入皇宮,未免不近人情。不過,只要能讓帝母竇太后高興,諸王公主和外戚宗親們誰會不願意來?
踏入前殿那座修繕一新的偏殿後,眾貴人更是了悟。怪不得帝室會一反常例,將家宴設定在未央宮前殿而不是長樂宮的某處殿宇。這座偏殿非但佈局緊湊合理,極適合中小型宴會的需要。更為人稱道的是,新裝修改進了殿宇的內部供暖——用不著燃燒大量柴炭,整個偏殿內暖如初夏。
今夜的未央宮前殿,絲竹嫋嫋,燈火輝煌!
殿宇西的高座上,天子、梁王和館陶長公主環繞母后而坐。薄皇后和皇太子劉榮兩則在外圍謹謹慎慎相陪。
懷裡摟著愛孫,竇太后一會兒拉拉長子,一會兒摸摸幼子,一會兒又和女兒說上兩句。融融笑意浮現在老人家寫滿滄桑的面容上,一直不曾消退——天可憐見,即使身為萬人之上的大漢皇太后,反倒是天下千千萬萬普通母親能擁有的‘兒女繞膝,閤家團圓’,卻難得享受到。
每到這種場合,館陶長公主都是忙碌的。宴會才開始不久,長公主就必須起身,暫時離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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遍體綾羅、簪釵滿頭的豔人兒向前微微躬身,斂衽為禮:“妾見過長公主。”
“嗯?”館陶皇姐掩了驚異,望向引美人前來的未央宮大內官:“中行?此……”
中行內官上前半步,討好地說道:“稟告長公主,此乃蜀中卓七子,上賜居‘增成舍’。”
‘增、成、舍。’品品這處宮室代表的含義,長公主款款一笑,有禮道:“卓七子。”原來這就是那個秦將行薦舉過的美人兒,蜀中鉅商之女。
“長公主,”卓七子紅唇輕啟,露出一排小白牙:“妾名‘麗君’。”前面那句還不覺得,待到這段話出口,蜀中方言特有的快炙腔濃濃盡顯。與關中口音迥異的韻味聽在耳中,頗具異趣。
館陶長公主對小美人的主動大膽十分意外:她有問過她的名嗎?
重新打量一番這個後宮新貴,長公主笑得萬分親和:“七子佳冶窈窕,以‘麗君’為名,實乃名副其實矣。”
卓麗君笑了,很開心地笑了,喜滋滋答謝:“麗君謝長公主讚譽。”
館陶長公主淡淡莞爾,頷首示意,隨後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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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本質上是家宴,在座眾人不需要如參加國宴那般恪守禮儀和秩序。所以才不多時間,宴會上的座次就被全盤打亂了。貴人貴婦們往往離開自己原先的座位, 選擇與平常交好的人坐在一起飲酒談話——今日來的不是血親就是姻親,全是熟人。
高座上,陳嬌小貴女不知說了些什麼,引得兩位舅舅呵呵直樂。梁王比較年青,毫無顧忌地張牙舞爪,做勢要去捏阿嬌的臉蛋。
阿嬌見狀,反身摟住祖母太后的脖子,笑嘻嘻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