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國事軍事之整肅,你這一舉,兩面皆光,人人都指摘不出什麼了,所謂公器私用,至此是為極致。”
話至收梢,他的語氣便帶出了一絲譏嘲。
薛允衍置若罔聞,坦然回望於他,琥珀般的眸子裡,是一片淡漠與疏冷:“我不度君,君不度我。”
他二人本就性情相左,行事也是南轅北轍,此八字,已然概括一切,實勝千言萬語。
此語一出,庭院裡又是一片安靜。
薛允衡居然沒有反唇相譏,而是沉默了下來,若有所思地看著薛允衍,狹長的眸子如浸夜色,深不見底。
薛允衍卻像是起了談興,說完了那八字之後,他靜默片刻,復又轉首望向前方的天空,慨然道:“寥寥數語,卻應了這場天災,東陵野老,紫微斗數,果然有些斤兩。”
接到第二信時,他的確不曾想到,東陵野老要他們請來呂氏族人的原因,居然是因為這樣一場驚天動地的天災。
在那天地變色、電閃雷鳴、整個天地似被撕裂的一瞬,他心中的震驚、敬畏與悚然,直是莫可名狀。
也是在彼時,他才隱約猜到了東陵野老的意圖,待地動平息下來後,便立時派人去呂家原先居住之地查探,而此刻,他便是在等迴音。
緩緩地拂了拂衣袖,薛允衍茶晶色的淺眸中似映了天際濃厚的黑雲,倏然沉邃,幽不可測。
“你的人去了多久了?”濃夜微燭中,清悅的語聲破空而來,似將這夜色也滌得淺了一些。
薛允衡似是已經平復了心情,說完了話,便又向前踱了兩步,與薛允衡並立於院中。
一身玄色勁裝的李隼,便於此時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燈火下。
如同自夜色中降生出來的一般,他的出現,既有些突兀,卻又無比地自然。他幾步行至階前,向著薛允衍行了個禮,便束手而立。(未完待續。)
第235章 雲天下(元旦加更)
一見了李隼,薛允衡立時眼睛一亮,目光灼灼地投射在他身上,語聲難得地有些急迫:“去看過了?”他問,雪白的衣袂隨語聲輕晃,似月華重出東山,輕攏在他的身上。
李隼看了薛允衍一眼,見他並無表示,便向薛允衡躬了躬身:“稟侍郎,去看過了,呂家已是一片平地,房舍俱皆成了廢墟,所幸如今無人居住,否則只怕……”
他的話並未說完,躬了躬身,便退去了一旁。
廊前階下,是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
東陵野老贈言,果然大有深意。
薛允衡的臉上劃過了一絲陰晦,眸子裡的光彩卻漸漸明亮。這神情很是矛盾,似是他正被兩種情緒拉扯著,複雜難言。
“如此。”薛允衡似是自語,轉首去看薛允衍,清幽的眸子裡似有烈焰炙烤:“長兄,你可信了?”
薛允衍看了他一眼。
那一刻,他淡墨般的眉舒舒地展於眉弓之上,茶晶色的眸子裡似漾過一層水光。
“我信。”他言簡意賅地說道,抬袖捋了捋鬢邊散落的髮絲,步下了石階,淡而遠的語聲亦隨步響起:“沛雨園中,一切可好?”
“稟中丞,都好,呂老夫人及呂將軍夫人皆無恙。呂城門侯說,無論如何,呂氏闔族皆要謝中丞救命之恩。”李隼回道。
如果不是薛允衍接了人來沛雨園,上京城中的呂氏族眾,只怕活不下幾個。
這個人情,他算是結結實實地賣給了呂氏。
居於上京的呂氏族人,除了呂時行的老母外,另還有其嫡妻並膝下一雙兒女。如今的呂氏,除呂時行官居四品外,便只剩一個呂時敏在仕,這呂時敏乃是呂時行的庶弟,如今任著上京城門侯,是七品芝麻小官,與呂時行的關係據說並不大好。
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