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
可眼前的那個女子,只要能伸手拉她一把,就能徹底顛覆她的人生。
“夫人讓我帶你進去。”突然,一把油紙傘遮擋住了葉湘甯頭頂的細雨,一股似有似無的檀香在她的鼻尖慢慢散開。
“您……”她吃力的抬起頭,用最後一絲力氣想站起來,卻發現膝蓋痠疼的一點也使不上勁兒。
“來吧。”春痕毫不費力氣的扶起了葉湘甯,先是溫柔的替她揉了揉腫脹的膝蓋,然後牽著她的手緩緩的帶她走入了廟堂中。
廟堂中的偏屋,透著一股幽靜。泛黃的窗紙隔擋了細細的絲雨和冷風,偶有經誦聲飄來,屋子便顯得越發肅穆了些。
“為何跪了三日?”黑衣女子坐在案頭,手中端著一杯清茶。茶香溢位,令聞者清心。
“求夫人收我為婢。”葉湘甯顧不得膝蓋的疼痛,竟又“噗通”一聲直直跪下了。
黑衣女子愣了愣,眼角閃過一抹好奇的光,忽而笑道,“往年求我的人倒是不少,你這要求聽來也稀奇,你可知道我是誰?”
“夫人大名,如雷貫耳。”葉湘甯的雙眼直視著面前的黑衣女子。
她雖蒙著面,可露在外頭的那雙眼睛卻是極迷人的。眼波流轉,顧盼生輝,看人的時候,竟帶著一股含情脈脈的媚態。
對於這黑衣女子那轟動一時的過往,葉湘甯也是在東市聽那些碎嘴的花街姑娘老媽子說的。
東市別的不多,就人多。別的不靈,也就訊息靈。晁新東市,三教九流魚龍混雜,稍有心的人便能側耳聽到許多傳聞。只是這些傳聞,有些是真的,有些卻只是以訛傳訛罷了。但對於這個女子的傳言,卻是難得一致。
晁新雅妓——花扶柳。
哪怕現在她已經隱世許久,可這名字在煙花之地,卻依然代表著一個傳奇的過往和一段耐人尋味的秘聞。
“如雷貫耳?”花扶柳輕笑出聲,“你這丫頭說話卻一派老成。”她擱下茶盞,起了身,慢慢的走到葉湘甯的跟前,低頭挑眉俯視著她說道,“你我無親無故,我也不缺婢女,為何要收了你?所謂無因就無果,丫頭,早些回家吧。”
說罷,花扶柳使了個眼色給一邊站著的春痕,挪了步子就要走,怎知裙角卻被葉湘甯死死的拽住了。
“我聽聞夫人慈悲心腸,每年二月初十便會來清安寺誦經祈福。夫人垂憐,我只求夫人能給我個機會,甯兒來世做牛做馬也定會報答夫人的恩情的!”葉湘甯緊緊的咬著牙,眼中閃著炙熱的光輝。可那光輝,卻分明透著隱隱的恨和怨。
葉湘甯重生前幾乎就是在東市長大的,那裡差不多隔一條街就有一個花樓妓院。人多嘴雜的,花扶柳的故事她聽的多了,也就記下了。後來偶然一次二月初十在清安寺看到花扶柳後她便上了心眼。果真發現花扶柳每年的二月初十都會來清安寺的觀音廟誦經祈福。
“慈悲心腸?”花扶柳冷眼瞧著柔弱瘦小的葉湘甯,“那你倒是說說看,跪了三日,求我收你為婢,這番苦心經營,你一個五六歲的丫頭,到底為了什麼?”
“為了報仇!”葉湘甯抬起頭,想到冬枯草的那抹苦澀,嘴角竟不自覺的微微上揚了些。
死而復生,上天垂簾,她葉湘甯這一世,定要攪的侯府雞犬不寧!
花扶柳怔怔的看著面前的小女孩兒,明明正直童真年華,卻偏偏字字犀利,句句含恨。這眼神,她似曾相識。竟是像極了當年的自己……
“呵,有意思。”花扶柳從葉湘甯手中抽出了自己的裙襬,優雅的轉了個身又坐回了案頭邊,“春痕,扶她起來。”說罷,她手抵下顎,纖細婉約的身材擺出一個嬌媚撩人的姿態又道,“那你便說來於我聽聽。”
窗外的細雨還未停,雨過無痕,卻潤溼了屋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