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體,渾身上下更加充滿了氣力,叫的聲音越大,越是讓這些校尉得到難以言喻的滿足,他們打的可是番子的頭子,平時人五人六的掌班大人,這掌班論起來相當於千戶。以往的時候,人家勾勾手指頭。便有的是人讓自己萬劫不復,可是現如今被大家如此蹂躪,怎的不是一個痛快了得。
吳掌班最後幾乎是被幾個轎伕抬回廠裡的,不知斷了多少根肋骨,渾身上下腫大了不少,至於那已是血流不止的頭部更是沒法兒看了,幸好是在白日,若是在夜裡,怕連番子們都要嚇一跳。
“要為我做主啊……”
說完這句話,吳掌班便暈死了過去。
事情嚴重了。
這都他孃的過去了一個多時辰,可是到現在,東廠幾乎沒有任何有力的反擊,再這樣下去,可怎生得了。
王公公在哪裡?
王公公其實早就聽到了訊息,這位督主其實並不怎麼著急。
得知訊息後,他第一個反應便是感覺到機會來了。
成了這東廠督主,王安來愈來愈嚐到了權利的滋味,這種感覺實在奇妙無比。近來雖然把錦衣衛死死地壓著,可是廠衛依舊還是廠衛,有廠有衛,職責相同,不免讓王公公覺得有些遺憾。
可是現如今,錦衣衛居然自己作死了,這可就怪不得別人了。
他並沒有第一時間出宮,也沒有立即前去稟告天子,而是在等候時機。
他現在巴不得外面多鬧一鬧才好,時間過得越久,事情就鬧得越大,到了那時……
王安在等待,慢慢地等待,就如一條伺機而動的毒蛇,對一些呈送來的訊息都漠不關心,事實上,他不只需要等,還需要慢慢地掐指算著應天府的反應。
應天府肯定是要上書的,可是應天府上書需要一個流程,從朝外到宮中會有兩個渠道,一個是奏書的傳遞,另一個便是王安。奏書要先透過通政司分揀,而後再遞到內閣,內閣那邊,票擬之後呈報宮中。
這個時間,大致需要輾轉一個半時辰,即便再快,也大致是這個時間。
通政司今日當值的太監秦瞰,此人患了風溼,一旦遇到陰雨天氣,腿腳就有些不便,或許還可以拖延一時半刻。
也就是說,王安不但要等,還要掐準時間,在奏報稱頌御覽之前去給天子報信,早了不成,晚了更加不成。去早了,事兒不夠大,這終究是醜聞,最後肯定是會被朝廷壓下來,至多也就一道密旨申飭一番。
可若是晚了,不免顯得他耳目不夠靈通,堂堂東廠掌印,居然連應天府都不如,那麼天子要自己何用?
想定了主意,王安索性躲起來,正好昨夜是他當值伴駕,他索性要睡到‘天光’再說。
外朝的風暴已在醞釀,可是身處這風暴之中的紫禁城卻照舊是歌舞昇平,一切如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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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鎮府司瀰漫著一股莫名的氣氛,這個氣氛說來荒誕,外頭打聲打死,裡頭卻和紫禁城一樣,靜謐得可怕。
所有人此時此刻都在等待郝大人的反應,可是等了良久,依舊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這倒是讓人犯迷糊了,這到底是鬧哪般啊?你可是暫代錦衣衛指揮使,鬧了這麼大的事,莫非還有閒心裝死不成?
大家都在等笑話看,偏偏這個笑話醞釀得太久,人家壓根就不給你看的機會。
這便不禁讓人心裡有些五爪撓心了。
好不容易,郝風樓有反應了。
七八個校尉各自前去知會同知廳和僉事房的大人:“郝大人有令,請大人前去敘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