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一怔道:“不是包林?”段嘯天嘆道:“真的淮南包林雖然稱為‘胖龜’,卻沒有那麼胖,而且淮南包林去年就已離奇死了。”李玄聽了一驚,似乎比適才聽到老者是沈無懼還要吃驚。黑暗中他愣了半晌,才道:“那個包林是假的。。。。。。他是假的?包林真的死了麼?”
段嘯天苦笑一聲,聲音顫抖道:“確是死了!嘿嘿,李兄必是奇怪,愚兄一個普通江湖漢子,怎會這般詳細的知曉天神幫的事?”他不等李玄相問,重重地喘了口粗氣,道:“實不相瞞兄弟,我便是當年蘇飛煙一手組建的天神幫的御林護衛軍!”
李玄聞聽段嘯天這幾句話後,不禁‘啊’了一聲,握在手中剩餘的乾糧,不自覺被驚的撒落一地。
他稍稍收起心神,暗道:“原來如此。難怪先前在酒店見他,衣著利落,頗有精神,根本不似個浪蕩江湖的樣子!對啦。。。。。。我還奇怪,他為何聽到胖廝自稱包林,頃刻間便臉色如土,可見他雖然看破那人是假,卻因太熟悉真胖龜包林的手段,所以短時間內很難抑制自己內心的恐懼。”正胡思亂想,突然覺得胸口陣陣發緊。過了片時,發緊的胸口如被重錘擊打一下,不但空如荒野,且呼吸也無力起來。他試著抬起胳膊,發覺綿軟非常,昏昏沉沉中,彷彿置身在一片溫暖的海洋,不停忽忽悠悠起伏,似浮游在久違的夢裡,如幻似真,慢慢的不斷向遠方飄去。
李玄勉強集中精神,暗暗道:“難道自己今天因經歷了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情後,給累成這樣了?”他咬了咬舌尖,努力直了直身體,聽見自己空洞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段大哥怎肯將這些事告訴小弟?”段嘯天沉默片時,似乎聽出李玄聲音有異,卻不直接回答,而是問道:“李兄弟,你這是怎的了?難道身體有何不妥?”李玄聽他關切的問自己,道:“我也不知為何,全身怎麼忽然變得毫無力氣了!”
段嘯天聞言長長舒了口氣,聲音忽然間變得充滿殺氣,整個人莫名其妙的狂躁起來,獰笑道:“沒力氣了。。。。。。嘻嘻。。。。。。哈哈。。。。。。為何沒了力氣啊?李家兄弟,難道你快要死了?”李玄一驚,不解其意道:“兄長何出此言?”段嘯天沉聲道:“兄弟,你真想知道嗎?對啦。。。。。。一個快要死的人是有權知道自己為何要死。。。。。。哈哈。。。。。。”說著,竟滿含悲憤的狂笑起來。狂笑的聲音迴盪在土廟,穿透雨夜,與廟外的風聲雨聲混合在一起,與無邊黑暗混在一起,聽來詭異非常。
李玄聽段嘯天狂笑不止,感覺氣力似被抽乾,就像此時廟外的秋雨,忽然之間僅剩下了滴滴答答零星的力氣。
廟外秋風吹起,把落在古槐枝葉上的殘雨吹落。大地飽飲過雨水後已變得滋潤起來,可勁咂摸著溼潤的嘴唇,發出天籟般的聲音。先前被烏雲遮擋住身體的月亮因風吹來,露出了半個臉龐。它將光亮灑向大地,又被水窪反射起來,穿過了木窗,將廟內發生的一切照亮。
李玄徹底癱軟,精神恍惚著,心跳隨著廟外冷風的樂章,時快時慢。他雖然還不明白自己為何突然變成這樣,但知道必定與段嘯天有關。藉著月光,他見段嘯天面容猙獰,一步一步緊逼過來,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問道:“段。。。。。。段大哥,我怎麼是快要死的人?”段嘯天聞言,止住了腳步,沉默半晌,長長嘆息一聲,沉聲道:“好兄弟,莫怪做哥哥的要殺你!唉。。。。。。我是迫不得已。。。。。。我真的是迫不得已。兄弟,你之所以會渾身無力,是因我在給吃你的乾糧中放了迷魂軟筋散。”頓了頓,似矛盾至極,又道:“既然我要殺你,當然不會讓你稀裡糊塗死去!”
李玄靠在牆角,勉強支著身體,聽段嘯天如此說,不禁暗暗著急,口中卻仍問道:“願聞其詳。”藉著月光,段嘯天見李玄儘管略顯驚惶,卻毫無驚懼悲憤之色,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