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鳳,帶恆兒去休息。”殷臥雪將恆兒交給歌鳳,歌鳳抱著睡著了的恆兒去內室。
殷臥雪坐在桌前沉思,明明是夏天,她卻覺得心寒異常,突然,腦中靈光一閃,不由想起易空大師的話,還有今日韓茹雅的話……
殷臥雪猛地站起身來,緊緊地握起拳,像是在壓抑著什麼,半晌沒有鬆開。
這時,門外傳來一陣請安的聲音。
殷臥雪一愣,他怎麼來東宮了,斂起思緒,面容依舊沉重。
一個頎長挺拔的高大身影,步履沉穩的走了進來。
殷臥雪轉身,只見傅翼一襲黑色龍袍,衣襟前跟衣袖邊是華貴的金線,妖冶的面容,深邃的眼眸幽冷如潭,深不見底,如漩渦一般讓人恐懼。
傅翼身影倨傲的站在門口,銳利的眸子微眯,幽暗的目光閃爍著複雜的情緒,她不開口,他也沉默不語。
殷臥雪暗吸了口氣,抬眸望著傅翼,寒聲問道:“有事?”
“他呢?”傅翼環視四周,並未見蕭莫白的身影。
“你不是很清楚嗎?”殷臥雪不相信他會不知蕭莫白的去向。
傅翼驀地挑眉,問道:“你在等他?”
“他是我夫君,做妻子的不等他,難不成等你。”殷臥雪諷刺道。
傅翼無語,對殷臥雪說蕭莫白是她的夫君,很刺耳,可即便如此,他也不敢反駁,這是事實,深邃的眸子未從殷臥雪身上移開,秀而清的柳眉之下已經沒有那抹恨意,一雙清眸平靜無波。
這樣的殷臥雪,給人乍眼一看,覺得十分溫柔順從,若是細看,平靜中透著一抹堅毅,神情更是清傲孤寂。
“找我有事?”殷臥雪柔軟微粉的唇開啟,說完又抿了起來,抿成一個清冷的弧度。
傅翼笑了,無論是五年前,還是五年後,似乎面對他時,她無論何時都是淡漠的表情,很令人討厭又憐惜的表情,無溫像是一層冰冷的面具。
然而,她最真實的一面,卸下那冰冷的面具,在她親近的人面前才會展露自己真實的一面,曾經,她在他面前展露過,她真心將他當成親人,然而,他卻沒有珍惜。
不怪她對他有誤會,釀成了不可挽回的錯,從一開始,讓她懷上自己的孩子,他的目的就不純,所以,他不怪她,只怪自己當年太狂傲,什麼都不對她說,只想著讓她猜測。
“沒事就不能來找你嗎?”傅翼問道。
殷臥雪微微一愣,抬眸見他目光幽深的注視著自己,那深邃的眸子深不見底,從那黑色的眼睛珠,映出自己的倒影。
他今天很反常,以往他都是隱藏在暗處偷偷看她,或是她去哪兒,他跟著她,在她的身後,很少走在她的前面,今天他卻正大光明的跑來找她,而不是找恆兒。
自從她住進東宮,他就很少來東宮見恆兒,不是他不想來,而是她不願意見到他,這是她搬來東宮唯一的要求,她在東宮時,他就不許來,若是想見恆兒,可以找她不在的時候,或是叫人將恆兒接去御書房。
他一直尊守得很好,今天怎麼就變卦了。
“對,不能。”找她聊天嗎?抱歉,她沒心情陪他聊天。
“臥雪。”傅翼欲言又止,正在殷臥雪以為他會轉身離開時,只聽見他清冷的聲音響起。“傳膳。”
聞言,殷臥雪微感到詫異,他居然不聽她的話,她讓他離開,他卻叫人傳膳。
殷臥雪有一種挫敗感,還有一種不好的感覺,像是自己養的一頭獅子,很聽她話的獅子,突然間不聽她的話了,這種感覺非常挫敗。
此刻的傅翼,似乎像是一時的心血來潮,又像是趁機報復這段日子對她的惟命是從,這樣的傅翼,比起五年前那個與她冷厲對侍的傅翼,更讓她心中不安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