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示不滿。
她理直氣壯說:“你別不高興,我一時忘記了而已!”
盧予淳連忙將她往後拉了拉,恭敬道:“皇上,夕蓮年幼,請恕她冒昧無禮。”
昭顏並不生氣,只是不滿她對他肆無忌憚的態度,難道她也看不起他這個白痴皇帝麼?不,其他人都是表面恭敬,背後陰損,她卻是堂而皇之地冒犯,反而令昭顏心安了不少。
盧予淳將她帶走了,司馬昭顏眼睜睜看著他拉著她的小手,那隻溫暖無比的手。
回了屋子,夕蓮望著滿桌佳餚,無端端地感到心煩。
“夕蓮,怎麼了?”
韋娘輕輕撫摸她的頭,她便放下碗筷,喟嘆了句:“他真的很可憐。”
“誰呀?”
“皇上。”夕蓮耷拉著腦袋說,“大家都欺負他。”
韋娘噓了聲,悄悄在她耳旁說:“話不能亂說,他是皇上,誰敢欺負他?”
他是皇上,全國最大的人。可是他的遭遇的確讓人同情。夕蓮蔫蔫地夾了口菜。
“夕蓮,今日那麼多皇親國戚在,你怎能如此不知禮數呢?你父親懲罰我是對的,你卻破了他的威信,讓朝臣笑話他連女兒都管不住。”
夕蓮驚訝極了,韋娘怎會這樣想?難道她不感激自己保護了她麼?看來,好心辦的事不一定就是好事。夕蓮伸手撫平韋娘皺起的眉,乖乖答道:“我知道了,以後不會了。”
盧予淳歇了幾日便要回軍營去,送他的時候夕蓮哭得很傷心。韋娘有兩年沒見她這樣嚎啕大哭了。天知道她在哭什麼,或許是有捨不得,或許是因為她又成了孤獨一人,沒人陪她玩。
韋娘與太后坐在石凳上,看夕蓮歡快地蕩著鞦韆。四周種了幾株茉莉,清香怡人。
太后最近頻繁召夕蓮入宮,她對夕蓮是極好的。漸漸的,夕蓮也不顧忌了,在傢什麼樣,在宮裡就什麼樣,就算驕橫一些,太后也不責怪,反而滿臉喜色。
“我說吧,她很容易親近,只要待她好,她便會很快接受你。”
“這些年,辛苦你了。”
“說什麼辛苦呢,她很貼心,還能與我互相依偎。”
“等她進宮了,你怎麼辦?還跟著麼?”
夕蓮無意聽見,驀然停下了鞦韆,脆脆的聲音朝太后喊道:“韋娘要跟我一輩子的!”
太后暖暖笑著,淡然道:“你長大以後,就用不著奶孃了。”
夕蓮急得從鞦韆上跳了下來,快步走到太后面前,長裙拖在草地上嗦嗦作響。她高高揚起尖削的下頜,執拗說道:“韋娘要跟我一輩子,沒有她,我什麼也幹不了!”
太后神色複雜,斜斜睨了眼韋娘,爾後又笑道:“現在說這個做什麼呢?夕蓮,哀家為你準備了禮物,隨來吧。”
韋娘低低垂著頭,夕蓮不高興,她不喜歡別人欺負她。
太后賞賜的東西無非就是珠寶首飾,這些東西夕蓮見多了,她認為除了讓人眼花繚亂之外沒別的好處。太后和韋娘還有話要說,故意支走夕蓮。夕蓮便獨自在走廊花園裡轉悠,時不時轉身對宮女說:“你們別跟著我哦!”
但是她們不聽話,寸步不離。
遠遠的西天被絢麗的夕陽印染,就像蓮花池的盡頭,那是耀眼而和諧的顏色,是夕蓮的顏色。
夕蓮突發奇想,不知道從這裡能不能看到家裡的蓮花池呢?於是她四處張望,希望能找到高高的臺子,以便能望得遠些。
大殿後方確實有一個高臺,她踮起腳尖努力張望。夕陽即將落下遠山,她必須要趕在那之前上去。三兩下她就將厚重的外衣脫下隨手扔了,拎了裙角飛快朝那個方向奔去。天色越來越暗,小小身影在偌大的皇宮裡跑累了,可是那臺子怎麼那麼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