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出了掌控,該當如何?”
“皇上如此問,只怕心中早已有了答案了吧?”納蘭容若褶褶的雙眸落定在康熙的身上,“因為……能夠作出決定的,就只有皇上您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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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中很快地出現了一陣低氣壓,原因無他,鈕祜祿皇后逝世了。
對於這位繼後的逝世,康熙可謂是哀思甚重,不僅輟朝五日,更命各位命婦齊集默哀,持服二十七日。又命諸王以下、文武各官等,每日早晚、兩集殿門外舉哀。
本就肅穆的宮中,愈發的死氣沉沉。
‘場面的功夫準備的還真隆重啊。’太子身著孝服,遠遠地看著,‘反正不管怎麼哀悼,死去的人也不會回來。’
‘不過……這些人的聲音還真是嘈雜。’太子闔了闔眼,自哭得非常悲傷的妃嬪們面前經過,‘就算腰板挺得再直,也掩飾不了……那眼中的野心。’
一眾人看見太子來了,都默默地讓了路。太子看著滿室的縞素,漆黑的眼眸中不自覺地便湧起了一種悲傷。他身體有些僵硬地撲倒在皇后的靈前,將頭深深地埋在地上,小小的身體好似在掩飾不住地微微輕顫。
沒有人看到太子嘴角懸掛的那一抹諷刺而殘白的笑,‘這可真是……當初在布里塔尼亞行宮母后去世時我都不能光明正大地為她哭泣,想不到如今卻得為一個陌生人……不過,只是這種程度的戲碼的話……’
不過片刻時間,身後便傳來太監尖細的嗓音:“皇上駕到——”
為皇后弔唁的一眾人等都轉向了康熙,行禮,“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康熙的神情中是深邃的隱忍,眼眶有些微微發紅,他徑自來到皇后的靈前,目光懷念而悠遠,“去年朕便是在此為皇后舉行了立後大典,想不到不過一年的時間,竟已是……天人永隔。”
說到後邊那四字時,康熙的聲音明顯有些哽咽,諸人忙勸道:“皇上節哀,想來若是皇后娘娘泉下知道您這般哀傷,也會於心不安的。”
康熙擺了擺手,“朕知道。想來朕還要感謝諸位才是,在朕不能抽身之時替朕為皇后守靈。”
下邊人忙道不敢,如此君臣之間似真似假地靠套了一番,到底誰都賺足了面子裡子。
太子一直將頭深深地埋在地上,他怕,他已抬頭,那諷刺和尖銳的眼神就會毫無保留地傾瀉而出。
下一秒,太子感到自己被擁入了一個寬大而溫暖的懷抱,遂有些怔忪地抬起臉,遲疑地道:“……父皇……”
“胤礽,你母后已經去了,莫要太過傷心。傷了身子,倒叫她不安。”康熙一邊抱起太子一邊拭去他眼角的一滴淚,不知有意或是無意地加了一句:“你母后素來最是疼你的。”
感受到懷中身軀突如其來的僵硬,康熙面上的神色突然變得高深莫測,‘胤礽,你果然……’
“太子哀思過度,今晚朕就跟太子睡,順道開導開導太子。”康熙揚了揚聲,對身後跟來的人吩咐。
“可皇上,這……這與禮不合呀!”身後的太監苦著一張臉想要勸,卻被康熙的一個犀利的眼神給嚇得將未脫出口的話語又咽了回去。
‘禮數上沒有任何問題,哀傷也表現得恰如其分,那麼,到底是哪裡……’太子望著自進入了毓慶宮之後就神色陰沉的康熙,一滴冷汗自他的額際緩緩地滑下,‘可惡,這種被動的局面……到底……’
“胤礽,不過來麼?”康熙率先躺在了炕上,隨即拍了拍身邊的位置,“原先你還在乾清宮養著的時候,最喜歡和朕一起睡了,你忘了麼?”
‘可惡,這種時候應該……養尊處優的皇太子看著嫡母在面前逝世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