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再睜眼說瞎話了!如果她活得好好的,憑莫家的財力會找不著嗎?你放棄算了,不過就是一個女人而已。”
“住口!住口!”
“四師兄,當年你用一袋黃金拜師,好不容易拿兩袋子的黃金,師父才肯放你下山,結果你得到了什麼?幾天的快活,嫂子也死了……哎啊,好痛!王八蛋!莫遙生,別仗著你排我前頭,就可以這樣為所欲為!咱們下山來是為了喝你喜酒,是來偷懶的!你丟了老婆,咱們幫你找,你還待咱們這樣!真他奶奶的王八羔子!我已經長得夠壞了,你還故意打我的臉!要是打傷了,被人當江洋大盜,你賠我嗎?”
莫遙生咬牙道:“你們……要找、要留下,都隨你們,但是,我不準有人在我的範圍內開壇作法!”
“孫璽也是好心啊……你也明知道他還在他師父門下學,學不全法術就施法,這是冒著生命危險的,你偏在這大喊大叫——”
“他死了活該!誰教他胡亂開壇作法,誰知他安的是什麼心!活生生的一個女人,只要肯去找,是會找到她的!他作法,豈不是在懷疑非君她……她……”
“是死是活,好歹也有個譜才好啊。”孫璽氣若游絲地說道,慢慢抹去嘴角的血漬,灰白的臉色透著微怒,卻又勉強壓下來。“你重色輕友,可不表示我也是同一種人,莫遙生,咱們朋友就做到今天,我喝了你一杯喜酒,理應還你!”
莫遙生雙拳握緊,臉龐微微撇開。“不必!”
孫璽不再理睬他,脫了雙鞋,讓老六扶起自己。他赤腳踩在地面,虛弱地說道:“既然我無力請天上神將相助,那我就下地請鬼來找。”
“鬼?”莫遙生聞言,又要狂怒起來。“你要怎麼找?叫那些鬼去查,查他們的同伴裡是不是有一個叫沈非君的鬼?”見孫璽不語表示預設,他怒得幾乎想殺了這些人。“她沒有死!”
“沒人說她死了。”老六插嘴:“四師兄,今天孫璽下地去問,這也是為了證實四嫂沒死啊!只要那些鬼沒見過四嫂,那表示她還活著,活著不正是最大的一個喜訊嗎?”
莫遙生微微動搖。這數月來讓他差點精神崩潰,讓他好恨自己沒有在那一夜及時發現她有異樣。
為什麼要離開?為什麼要斷得這麼乾淨?難道他的愛還不夠嗎?
六師弟向孫璽使了一個眼色,後者合目開始念起咒文來,雙腳跺著土地,繞著祭壇來回走著……忽然間,他停步,嘴間喃喃自語。
莫遙生目不轉睛地望著他,豆大的汗從額間不停地冒下來。
時間一直在過,五師弟與六師弟累得不得不蹲在一旁觀望,孫璽則是停在原處再也不動了。
風吹乾了莫遙生臉上的汗,又冒;風再吹乾,再冒……他全然不顧自己極有可能受了風寒的身子,連動也不動地望著孫璽。
直到遠方一陣雞啼,孫璽彷佛被人用力打回來,倏地張開雙目。
老五跟老六同時跳起來奔向他。
“有沒有?有沒有?”
孫璽彷彿沒有聽見這兩人的問話,直勾勾地望進那站得硬直的莫遙生眼裡。
“我問過了,沒有。連剛渡奈何橋的那一批女鬼裡也沒有沈非君的身影。”他看見了莫遙生眼中閃過的放鬆,心中不忍。
“你還沒說完?”莫遙生注意到他的悲憫,他心頭一緊。“你什麼都不要說了,你這半吊子出家的話,怎能當真?怎能當真?”
孫璽不怒,反而下定決心。“我一定要說,不說,你永遠都抱著希望了!希望有什麼好?你到死也見不著她了!”
老五與老六倒抽口氣。
“你說什麼?”
“就算現在沒有瞧見她在地府,但並不表示她不會死。莫遙生,我神魂飛出下地府尋人,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