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此刻正一個指尖一個指尖的拽過,慢慢摘下了戴著的白手套。
蕭冥羽捂著傷口的位置,露出了絲懺悔的表情:“我太沖動了,身為大和民族的子民,不該因為感情問題去當眾實施謀殺。”
綾子聽後不置可否的一笑:“這恐怕不是重點吧?”
“那……我不明白綾子小姐的意思了。”蕭冥羽謙卑的一低頭:“還請綾子小姐多多指教。”
長谷川綾子也不多說廢話,伸手從軍服口袋裡拿出了那塊懷錶。
拉著錶鏈,將表垂在蕭冥羽眼前,綾子語調緩慢卻清晰的開口:“小淳還記得這塊表麼?”
蕭冥羽皺著眉把表接了過來,在手裡反覆看了幾遍:“很像我之前的一塊表,不過我的那塊已經丟失很久了,這塊比我那塊似乎要重些。”隨後他抬頭把表還回去:“沒有見過,談不到記不記得。”
“哦?是這樣麼?”綾子的眼神凌厲起來,目光鎖住蕭冥羽的視線。
“難道綾子小姐以為這表是我的?”坦然的與她對視,沒有任何情緒色彩,蕭冥羽的表現非常自然。這樣僵持了十幾秒後,見綾子沒有接,他又把舉著的表又拿回自己眼前:“那如果綾子小姐覺得是我的,我就認下了,這表不比我丟的那塊差,雖然它確實不是我的。”
“啪”的一聲開啟表蓋,蕭冥羽端詳起這塊表來,果然像第一次看見的樣子。
“宗坤。”綾子忽然用一種自然的語氣,並不突兀的叫了一聲這個名字。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街上的認錯丈夫的那個女人就是這麼叫的。
心頭咯噔了一下,蕭冥羽卻還是自顧自的擺弄著懷錶,沒有抬頭。能夠感受到綾子在盯著自己,所以他不經意的轉頭往病房外看了一眼,像是在看綾子叫的人怎麼還沒有進來。
綾子的臉上已經沒有了笑容,因為到目前為止,蕭冥羽尚能夠自圓其說,並沒有什麼明顯的破綻。如果他不是軍統的人,那麼自己就等於在做無用功,身為帝國的軍人,她是不允許自己浪費時間的。
“你先好好養傷吧!”
口氣不善的說完,幾乎算是一把搶過懷錶。綾子轉身抬腿剛走了幾步,門外忽然一聲報告,進來一個日本憲兵把拿著的一個資料夾交到了綾子手裡。
一把開啟資料夾,綾子飛速看過,原本陰沉的面容上浮出了一絲冷笑。而後,她緩緩的合上了夾子,不緊不慢的轉回身來。
軍靴在水泥地面上踏出清脆的聲音,綾子一步一步的回到蕭冥羽病床前,居高臨下的審視著病床上蒼白的人。
“綾子小姐?”蕭冥羽露出了困惑不解的神情。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老實告訴我,這個東西你見沒見過。”換用了肯定的語氣,再次把懷錶垂在蕭冥羽的眼前,這一刻的綾子已經沒有了小淳那樣親切的稱呼。
蕭冥羽盯著那塊表蹙起了眉頭,還是很堅定的搖了搖頭。
一把收回懷錶,綾子對著手下一揮手:“給我帶走!”
手下“はぃ”的答應一聲後,立刻上來兩個人把蕭冥羽從床上承拖豎拽的拉下了病床,架住腋下就給拖了出去。
“綾子小姐!我做了什麼?”蕭冥羽的傷口被扯裂,血透過紗布和病號服,一下子就滲了出來。
不知道對方到底掌握了什麼新證據,蕭冥羽除了擺出一副被冤枉的姿態,什麼也做不了。然而綾子只是冷淡的看著他被拖出去,什麼話也沒有再說。
一直被帶到頤和路21號的刑房,蕭冥羽血染半胸,臉色慘白的好像已經受過了重刑。兩個特務將他兩臂伸展用固定在牆上的鐵鏈捆住了雙腕,擺出了耶穌受難的造型。
血流的太多,蕭冥羽覺得體溫也在流失,頭沉沉的垂在胸前,他覺得好想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