碼頭。這裡北上,穿過西安可以到延安;南下,穿過成都可以到重慶。
船在碼頭停穩,旅客們開始陸續下船。蕭冥羽拎著皮箱和曼婷一人牽了韜世的一隻小手隨著人流往下走,結果腳剛踏上地面,就聽到後面一聲熱切的招呼。
異地碰到熟人的感覺對蕭冥羽而言是突兀的,畢竟“顧宗坤”的故知對他來說都是陌生人。一家三口轉頭去看,原來也是從這艘客船上下來的一位穿了身筆挺西裝的旅客。
“是晉年表哥!”曼婷認出那人,頓時一臉驚喜,快步迎了上去。
蕭冥羽牽著韜世的手站在原地,他不知道,這個男人將給他帶來在民國生活的重要轉折,以至於使他和那條原本應該光明些的道路徹底擦肩而過。
第五章 誤入軍統
5、誤入軍統
他鄉遇故知可謂人生四喜之一,更何況這位故知還是自家親人,曼婷當即開心不已拉著王晉年說先找個地方一起吃頓飯好好聊聊。
王晉年已經有朋友幫他在市區訂好了旅店,就僱了三輛人力車和蕭冥羽一家三口同去了那家旅店,到了之後還慷慨的為他們三口也多開了一個房間。
選了個離天主堂不遠的一家小酒館坐下,王晉年熱絡的問起他們三口怎麼也到大後方來了。彼時蕭冥羽頭上的傷剛好,氣色還是很差,曼婷見他表哥不是外人,就把自己丈夫在天津被日本憲兵隊通緝的事情跟王晉年說了。看著山河破碎國人被欺,但凡有三分血性的男兒都不甘心做亡國奴,王晉年當即表示他這次從奉天來這裡就是了為了報考由洛陽遷至漢中的中央陸軍軍官學校第一分校,即黃埔軍校第一分校。
“表妹,你贊不贊成讓宗坤跟我一起去報考軍校,將來扛槍殺敵上前線?”王晉年沒有問蕭冥羽,卻直接問了曼婷。
停了給韜世夾菜的筷子,曼婷半天沒有放下,眼睛在蕭冥羽身上轉了三圈,才將夾起的一塊雞脯肉慢慢放到了兒子的碗裡。
“國難當頭,好男兒理當報國殺敵,宗坤一向有志於此,我怎麼會反對呢?”
“好!我素知妹夫的抗日之志,先前因為你們一家都在淪陷區,若提出此事,留你們孤兒寡母在天津妹夫定然不放心。現在好了,等我們報考了軍校,你們母子或先在漢中安家,或送你們到陪都安頓,總沒有了後顧之憂,可以放心上前線了。”王晉年很是興奮,舉起了手上的茶杯:“來,我以茶代酒,敬你們夫妻一杯。”
碰杯的三個人各有心事,蕭冥羽始終沒有太多話。王晉年已經聽說了他頭部受傷喪失了記憶的事,也沒有追問太多。
稍顯沉默的氣氛一直持續到回了旅店,王晉年倒是體貼的說他們夫妻應該會有些體己話要商量,就將韜世領到隔壁房間跟他去住了。
傍晚時分,蕭冥羽洗漱完畢進來,曼婷已經換好了一件上好的真絲睡衣上了床,他甚至還聞到種淡淡的茉莉花香水味。
眉頭幾不可察的皺過一下,蕭冥羽掀開另一側的被子上了床。
女性特有的柔軟帶著幽幽體香輕輕的向他靠了過來,曼婷枕到了他的肩頭上。作為一個頂著人家丈夫十八歲年輕身體的二十七歲靈魂,蕭冥羽不可能不明白某些暗示性肢體語言所代表的含義。他很想努力替“顧宗坤”做一個好丈夫、一個好父親。撐起一個家庭的責任,謀一份安定的職業養活好她們母子,可以讓那個愛國青年的亡靈不至於太過揪心惦念而死不瞑目。可唯有這一樣,他真的做不到……喜歡男人,是十六歲那年就確定的了事實,和曼婷躺在一張床上,他已經需要克服很大的心理障礙,至於其他,更是不必提了。
“趕了這麼久的路,都累了,早點睡吧。”拍了拍那隻搭上自己胸口的柔荑,蕭冥羽將它輕輕放回到曼婷自己身旁。明顯的感覺到曼婷的身體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