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機以後冉楓又吐了一遍,他覺得現在自己嘴裡都是摻了沙石的雜糧渣子味兒。
林曉涵拎著他做了造型的雜亂頭髮,虞江上前替他順了順背。
冉楓在第一下就察覺到了是她,吞掉嘴裡的水後立馬回頭道:“怎麼樣?我剛才演的有問題嗎?”
“演的特別好,沒有任何需要糾正的地方。如果現在讓我想阿劣韃是什麼樣的,那我只能想到你剛才的樣子。”
如此直接認真的誇獎從一個專業人士的嘴裡說出來,冉楓感覺自己心裡放起了煙花。
看著他飄飄然的樣子,虞江也跟著他一起高興。
寧銳鋒說得對,冉楓真的成為了一位演員,能讓紙上的角色活過來的演員。
補妝整理造型的時候,冉楓試圖讓自己恢復剛才無望的狀態,安撫自己興奮的心情。
下一場戲就是試鏡時的那場,也是公主跟質子的第一次對話。
本來就破舊的衣服被弄的更髒,這套戲服一共只有兩場戲,所以服裝組的人正在撕他的衣服。
頭髮也被撥弄的更凌亂,額角的血痕、手上的凍瘡,只看他這副樣子,好像就能聞到他身上令人作嘔的異味兒。
與之相反的是虞江,公主的前期造型永遠是華美非常又不失活潑可愛。
金飾插滿髮間,腰間環佩叮噹,純白的綾羅綢緞穿在身上,銀狐毛領的披風襯托嬌俏的臉龐。
她乾淨漂亮的眼睛看向萬物都是對他們的恩賜,她微微翹著唇角對世間的一切都報以讚賞。
已經入戲了的虞江甜美純粹,歪著頭看著冉楓,好像是第一次看見的新鮮物件兒。
走戲的時候都不用冉楓過多的主動代入,虞江站在他面前的時候,心裡的自卑就已經自然而然的產生了。
公主殿下踏入這座滿是枯萎雜草的宮殿,彷彿都是對她的褻瀆。
如果貴足踏賤地是因為他,那這份自卑就會在他心裡翻湧升騰,彷彿是他莫大的榮幸,又覺得自己不配得到她的垂憐。
走戲的效果很好,直接進入實拍。
寧銳鋒的劇組別的不敢說,拍攝機位絕對夠用,遠景中景近景特寫,一遍全能抓住,不用展現多視角的戲份不用拍那麼多遍。
如往常一樣,阿劣韃被人踩在腳下,等著那下等太監高興了才能賞他一口吃的。
他還是穿過雜草看向門外,不同的是他見了一雙華麗的繡鞋,耳畔的聲音如同天籟。
“住手!誰給你們的膽子,竟敢欺辱屬國王子?!”
陽平昭文公主在宮中是一個特殊的存在,兩個太監跪在地上抖似篩糠的同時,在公主面前還有一些愧疚。
阿劣韃記得這個聲音,從太監的稱呼中,確認了她就是兩年前見過的陽平公主。
太監顫抖的求饒聲後,沈瑰嫵輕嘆一聲,“算了,以後別這樣了,下去吧。”
跪在地上的阿劣韃不敢抬頭,也就沒看見公主解下披風親自蓋在他身上時,毫無波瀾的眼眸。
直到披風落在身上,他才震驚的抬頭仰視公主,“瑰麗異常,嫵媚動人”她的長相配得上她的名字。
可她的氣質卻是如此乾淨純粹,那雙動人的眼眸裡充滿悲憫,好像並不清楚眼前的他是什麼樣微賤的身份。
沈瑰嫵俯身歪著頭看了看他,阿劣韃不知所措的垂下眼眸看向骯髒的院磚。
她猶豫著掩藏複雜的眼神,素手輕撫著他的脊背,這樣的動作在宮裡是出格的。
如果把阿劣韃也算個人的話,那他是個男人,公主不應該跟他有肢體接觸。
阿劣韃身體不由自主的顫動了一下,震驚的抬眸,撞進他心裡的是沈瑰嫵悲憫憐愛的豔麗神情。
“你別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