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點血色不見了,眼睛卻微微發紅,有些發怒了的樣子。
徐衍反而心情愉悅起來,嗤笑一聲,“你沒能出道,真是大家的幸運。要是出了,那才是笑話,別人還以為只要是人就能唱歌呢。”
顏可沒說話,把手裡的鞋子往下一扔,站起來轉身就走。
旁邊幾個人被他的“如此大膽”嚇得不輕,只擔心徐衍會大發雷霆把攝影棚都拆了。
但徐衍看著顏可開門出去,竟然也沒發怒,反而不再刁難任何人,以足夠令大家感激涕零的配合度,將拍攝工作順利完成了。
顏可到最後收工的時候才回來,自然免不了挨其他人一通責備。他捱罵的時候總低頭不出聲,絕對不還嘴,一般人都容易消氣,加上這回徐衍沒說什麼,顏可捱了一頓教訓,又被扣了獎金,這事情也就過去了。
工作結束,把徐衍安全護送回家,陪同的幾個人便可以各自回去休息,偏偏徐衍不依,硬要顏可留下來伺候他,充當全職保姆的角色幫他把一切都打理好了才能走。
顏可臉色一直髮白,根本不再搭理他,只悶聲不響迅速地收拾房間,端茶送水照做,按摩也可以,但看也不看徐衍一眼,
連“嗯”都懶得對他說了。
“喂。”
身後的人毫無反應。
徐衍坐在矮沙發上,覺得很沒趣,被他捏著肩膀都覺得自己好像他手裡一塊木頭。
“幹嘛不說話,你對我有意見?”
“。。”顏可只機械地替他捶肩膀,完全沒有接話的意思。
“有意見就說吧。”
顏可的沉默是冷淡的。
“你啞巴啦?!”
仍然沒有聲音,但徐衍從那動著的手指上,都能感覺得出男人對他的厭惡。
不是憎恨,而是厭惡。被厭惡的物件,往往比被憎恨的要下等很多,徐衍明白這個道理。
雖說人微則言輕,這個男人對自己的看法,根本就無足輕重,徐衍卻還是很不舒服。心裡發悶,好像堵著什麼東西。
安靜地按摩了一會兒,徐衍不耐煩起來,“好了,我要睡覺,你出去。把我那些衣服熨好掛起來,就可以走了。”
等顏可走開,他就關了燈,四仰八叉躺到床上,踢掉拖鞋,被子也懶得蓋,生著悶氣把枕頭翻起來蓋在臉上。
過了一會兒,顏可應該是已經做完事情了,徐衍卻聽到輕微的腳步聲,顏可竟然又折回來。徐衍繼續裝睡,裝出逼真的平穩呼吸聲等著,要是顏可敢偷襲他這個柔道高手,他絕對要給這個男人點顏色瞧瞧。
等了幾十秒鐘,顏可並沒有動手揍他,只好像嘆了口氣。徐衍感覺到那兩隻手摸索著幫他把被子蓋好,還壓了壓被角,而後把壓在他臉上的枕頭拿下來,擺到一邊。
黑暗的房間裡徐衍仍然不敢睜眼,只聽他又嘆口氣,低聲說:“現在的小孩子,真是。。”
低低的聲音讓徐衍心臟迅速跳了一下。
還是頭一回聽見顏可說話,平時都只是單音節而已。
聲音。。很美妙。讓人很舒服又有些心癢癢。
徐衍直到確定男人離開並關上門了,才抿著嘴,在床上翻了個身。
他其實早就覺得後悔了,取笑人家意外身亡的弟弟,還說那是“幸運”,他也覺得自己很沒人性。
他本來不是那麼惡毒的。
只是熬了一晚上,對不起那三個字他還是說不出口。
想著男人聲音裡面那種滄桑、疲憊,還有那點無奈的包容,他頭一回覺得很抱歉。
第二天是化妝品的系列廣告拍攝,到了午餐時間,顏可替他端來餐盒,而後坐到離他有點遠的地方吃。
拿來填肚子的東西,沒有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