喚方嬤嬤準備了紙墨,寫了一封信便令方嬤嬤送去給關榮,令關榮連夜送到秦王府去,那信卻是拜託李雲昶請懷恩大師下山親自為慧安護胎診病的。
翌日,慧安醒來時已是半中午,關元鶴卻還守在身旁,正靠著大引枕翻著一本書,見她醒來他放下手中書本側身瞧來,一手按住慧安欲抬起的肩頭,道:“躺著吧,我去喚人。”慧安見關元鶴起身出去,唇角卻微微勾起了笑容,她閉上眼睛將手放在小腹處撫摸著,輕聲道:“娘一定會照顧好你的……”
關元鶴再次進屋,手中已拿了一個棉布包,他撩袍重新在床邊坐下,卻是將那棉布包輕輕沿著慧安的眼睛滾動。昨夜流了不少淚,待勸服關元鶴後慧安心神一鬆便累的又沉睡了過去,這會子眼睛卻是又紅又腫,接觸到光線便陣陣的刺痛。心知那棉布包中裹著的是熟雞蛋,慧安心中感動關元鶴的細心,便將頭微微側了側緊靠在了關元鶴腿邊兒。
見她這般再次展現出全然的依賴和溫順,想著昨夜慧安避他如蛇蠍的模樣,那股心神俱裂的感覺似還停滯在心頭,關元鶴手下揉滾的動作微微一頓,接著才搖頭苦笑一下。
片刻方嬤嬤便帶著冬兒幾個將熱水等物端了進來,慧安只被扶著在床上依著,收拾齊整後,冬兒將炕桌置上床,關元鶴又親自照顧著慧安用了膳,這才起身道:“下晌懷恩大師應該便到了,等大師確定你這胎穩住了再下床活動不遲。你想親自查這次的事,我便也不攔著你,只不可操之過急,耽誤了養身體。”
其實按關元鶴的意思,是想讓慧安安心養身子,其它的事情都交給自己的,可見慧安昨夜堅持要自行查這次的事,他又恐不叫慧安親自抓出害孩子的兇手,慧安心中埋著的恨便不能發洩出來,這樣反倒會影響身體,這才又做出了讓步。
慧安聞言忙溫順地連聲應了,關元鶴才道:“我去瞧瞧祖母。”他言罷又撫了撫慧安的頭髮這才轉身而去,見他出去,慧安面上的笑客卻漸漸收了,眉頭微微蹙起神情若有所思。待方嬤嬤和冬兒幾人進來陪伴著慧安說話,慧安便問起關元卓的情況來。
昨夜本就身子疲累,又因孩子的事鬧了那一場,慧安根本沒來得及細問如今府中情況,現下一問之下才知關元卓中辰砂之毒一事,聽方嬤嬤說關元卓昨夜已經醒來,只是神智卻一直不清楚,崔氏已哭暈了兩次。慧安聽著便蹙起了眉,心中對崔氏的怨也差不多消了。
如今她也做了母親,雖是尚未看到這個孩子,但已能深切地感受到做母親的心情。站在崔氏的立場上,她一直以來的所作所為其實慧安都能理解,再來這次的事,分明就是有人在利用崔氏,想讓她和崔氏不睦,最好鬥個你死我活。她的這個孩子,若沒有崔氏那一推興許情況會更糟,如今關元卓成了那般模樣,慧安又豈能還怨怪著崔氏,對她倒是生出了幾分同情和悲憫來。
至於那關元卓慧安本也只見過三四次,多半還都是有許多人的情況下,印象中是個極為拘謹靦腆的孩子,只那次在假山邊遇到他和丫鬟廝混,慧安雖生出了絲厭惡之心,但也沒放在心上。只竟沒想到關元卓這般竟都是中毒所致,對一個十來歲的孩子用如此惡毒的手段,其心當誅啊。
只是關元卓如今情形,定國夫人得知又豈能不傷心難過,想到關元鶴今早疲倦的面容,隱約中低沉的情緒,慧安便蹙眉問道:“可是祖母病倒了方嬤嬤聞言心一提,福德院昨日已亂成了一團,因定國夫人突然病倒,且被診出命不久矣,整個關府便陷入了更加沉悶壓抑的氣氛之中。
關元鶴昨夜待慧安睡下,卻是專門囑咐過,不叫她們告知慧安定國夫人的病情。
如今方嬤嬤見慧安擔憂的瞧過來,便忙做一笑道:“昨兒少奶奶先暈倒,後又知六少爺中毒一事,老太君驚懼之下便暈了過去,好在太醫來的快,給老太君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