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樣的一種方式活著,對他而言,就都再無太多的意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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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後的半年,天下局勢動盪。李嵩正被殺,南北紛爭,戰火的硝煙瀰漫。
在這半年間,唐秋生一直都在打聽蕭茵兒的訊息,可哪裡有她的訊息呢?每當唐秋生看到家中那座假山石,腦海裡便會冒出他的影子。
直到有一日,宋安之回來了,且隨同而來的還有那個他曾日思夜想的她。可那份初始於心的朦朧喜愛卻漸漸徹底淡卻了,再見到她時,他再沒有初時見到她的那種感覺了。
而這種感覺的消失,或許在知道她是公主的那一刻,亦或是更早一些,在真正遇見蕭茵兒的那一刻。
透過紫陽,唐秋生知道了,她的的確確就是蕭茵兒。而她現下所在,就在離這裡十里之外的宜寧庵內。
山色空寂,翠林鳥鳴,是一種與世隔絕的寧靜。溪邊,一個身著尼姑服的年輕女子正在洗衣服,墨黑的長髮罩在一頂尼姑帽裡。
“茵兒。”這是唐秋生第一次喚她這個名字,雖然在她面前,這個名字他不知說了究竟有多少遍了。
她手上的動作一滯,緩緩轉過頭來。山色間,她的容貌多了幾分出塵的清麗,也依舊與世隔絕般的孤高。
“唐秋生,你怎麼來了?”
“你不是該叫我施主的麼。”
蕭茵兒不屑的別過腦袋,改口道:“唐施主,找我何事?”
唐秋生對著她笑,邊走近邊道:“這半年我一直都在找你,還有……你還是喚我秋生吧!”
茵兒不再理會他,低頭顧自開始洗衣服。
唐秋生瞅著她道:“我還未曾見過你女兒裝的樣子,一定非常好看。”
茵兒眉頭緊了緊,抬頭語氣略帶不耐煩,“你找我究竟何事?”
“一定需要有什麼事情才可以找你嗎?”唐秋生疑惑問道。
茵兒深深吐了一下呼吸,抬頭重重道:“是的!”
“那我是有事,我生病了,要你幫我看看。”
茵兒抬頭看了唐秋生一眼,抓起他的手把把脈,而後又丟掉,“除了有些不可治的呆笨之外,你身體好的很。”
“嗯,我的確是很笨。所以,那時笨的錯失了你,甚至於差點再也見不到你了。”
“你在說什麼?”
“我真笨,既知道你是蕭茵兒,就該知道你那時一定很難過的。”
“然後呢?你究竟想說什麼!”
“我,我很懊惱那時沒在你身邊,不能幫上你,也無法承擔你所受的痛苦。”
“嗯,如果你是為了來感謝我救你一命卻未曾拿你唐家一半家業這件事情的話,免了。貧尼現下六根清淨,若施主無其他事,就請回吧!”茵兒趕人道。
“公主說,行醫救人是你畢生所願,你當真打算就此出家為尼,放棄你這個夢想了。”
“朱紫陽,你見過她了?”茵兒疑惑答,而後豁然,“也對,不然你怎麼能找到我。我哥呢,可與他們一同隨行而來?”
“並未見的蕭郎。還有,原你家真有一個蕭哲啊!”
茵兒露出無奈之容,收拾收拾衣裳起身離開溪邊。
唐秋生忙快步追了上去,“茵兒你若想開醫館,我可以資助你。”
蕭茵兒的步子頓了頓後,又接著往前走。
唐秋生見她不答,只得道:“嗯……你到是回我句話啊。”
蕭茵兒停下步子,蒼涼道:“人終歸一死,救與不救不都是一樣的嗎?”
“那你當初為何要救我呢?”
“因為你給銀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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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你就別再為難老身了,宜寧庵是不能留宿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