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夜半時分,紫陽才縫補好。稍稍歪了歪痠疼的腦袋,瞧著縫補好的衣衫,目光之中蘊出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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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平兒瞧著這針線紋路,齊整而密實,不敢置信了。
紫陽露出不滿之容,道:“竟敢小瞧本公主,本公主若是認真做起哪件事來,還未曾有做不好的。”
平兒雖點著腦袋,卻是抿著嘴表達著自己的不贊同。公主做不好的事情,哪裡沒有,譬如這練武就是了。乾爹說,除了你不夠努力之外,還有的便就是不及我有天賦。
紫陽見平兒如此神色,不由瞪了她一眼。卻是不在與她鬥嘴,拿著衣衫走出了帳外。外間日夜不間斷的會有兩個軍銜不低士兵守著,紫陽經由一個小兵領著前往燕王營帳。真是待遇頗為不錯啊!
究竟何時才能讓他放下心中戒備,把這守將去了呢?思及此,紫陽不由蹙了眉。
燕王營帳,朱隸溪已然起身,正在梳洗。軍中無女子,服侍他的人是兩個小兵。
見她來了,朱隸溪便吩咐道:“你來幫我把外衫穿上。”
紫陽領命上前,展開衣衫,從身後先將他的手套入袖口之中,披在肩上。再走至他的身前,替他合起衣襟,繫好腰帶。
動作之間,毫無停滯,行雲流水。
思來,記憶之中,昨天替他脫衣,今日幫他穿衣,都還是頭一遭。可卻是,讓她覺得,並不陌生的。
那時,她因毒滯留於身體不得清,而致體弱,通常稍稍活動便會體力不濟。於是,那時她就是多走幾步路,他都不許。服侍他穿衣,在他眼中,自然更不是她該費力去做的活計。
那時,他是那麼霸道的依著她,順著她,寵著她。
讓她不由的,就深深陷了下去,那般的身不由己。
如今,那……只能在記憶裡了。
小兵候著一旁,手中捧著他的戰甲。紫陽本想退到一旁,卻被他攔道:“由你來幫本王披上戰甲。”
紫陽乖順點頭,從小兵手中接過戰甲,好重!吃力的捧起,給他套上,然後扣緊,皆使去了她的好些力氣。紫陽這才意思到,服侍更衣,看來也的確是個不輕鬆的活計。
待一切穿戴完畢,身穿盔甲的他,颯爽英姿,矯健威武。劍眉之下,眸眼深邃,似若見不及底的幽潭。遠遠望之,猶如山間高挺獨立之松木,氣勢逼人,恢弘闊度。
重未見過這般打扮的他。不對,那晚夜襲之夜見過的,只是隔太遠了。
見她愣神望著自己,朱隸溪心間不由的一瞬柔軟,問:“愣什麼?”
紫陽回神,答的靈巧,“王爺氣度非凡,祝王爺今日旗開得勝。”只是祝,可並非願。
這兩者間,仔細思來,怎似無半分關係呢?朱隸溪嘴角微漾笑意,點了點頭,便出了營帳。
營帳之外,天已微亮。朱隸溪冷邃眸間,有著難見的沉重。旗開得勝,今日怕是難的了。那麼此番,且由本王來試一試,看看你宋安之,究竟是有多大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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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軍兵臨城下,兵士十五萬浩浩蕩蕩,隊形佈局齊整歸一,儼然突顯了燕王的治軍有方。
燕軍軍士人數本是隻有十萬的,可在白溝河之役之後,加之南軍接連的敗績,致使去投燕軍的兵士迅猛上升。
大樹將傾獨木難支,儼然的樹倒猢猻散那!思及此,宋安之在心間不由的罵上了一句。人心這東西,有時真他孃的不是個東西。
濟南城點將臺上,向來風馳雋雅的宋安之,此時竟也是戰甲批身。手上紙扇也被換下,變成了一柄長劍。銀翅頭盔之下的清俊臉龐,斂神肅然,較之往昔的不羈飄逸,現今更多的則是豪氣凌雲般的剛毅。
燕軍派朱能出場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