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幼清第一次聽到宋弈說起他的父母,她靜靜看著宋弈,輕輕的問道:“你……還記得他們嗎?”
“不記得父親。”宋弈輕描淡寫的帶過,放了絹布望著幼清道,“可想試試你那半曲還能否記全?”
幼清見他不願意說也不再問他,笑著點頭道:“好啊!”就拿了絹布擦了擦笛子,兩人在書案兩邊各自坐下,幼清試了音雖覺得生疏但不陌生,而且骨笛的音質也很好,清脆悠揚,有直入雲霄的空靈之感。
幼清先吹了基調,宋弈合音,頓時一首並不算流暢的《春江花月夜》傾瀉而出,音符起初磕磕碰碰,可越至曲中曲調漸穩,宛若淙淙溪流,清冽悠揚,輕吟淺唱,又似少女曼妙輕舞,輕靈玄妙……宋弈望著幼清,她專注著自己的手法,神情執著而認真,鳳眸隱隱透著水光,曲終音散她眼淚也落了下來。
幼清低頭望著手中的笛子,輕嘆道:“小的時候,父親教我時彷彿也是用的這樣的笛子,只是……”她遺憾的嘆了口氣。
“真是傻丫頭。”宋弈走過來,捧著她的臉用手指輕輕擦去她臉上的淚珠,低聲道,“岳父很快就會回來的,你可以再讓他教你。”
幼清點點頭,眼淚卻止不住的落下來,她很害怕,怕像前一世那樣,父親再出那樣的事情。
宋弈輕柔的撫著她的背,幼清的情緒漸漸平復,她將笛子擦拭乾淨放回匣子裡,和宋弈的那隻並排放著,這兩管笛子儲存的很好,纖塵不染,可見宋弈應該是經常拿出來擦拭的。
他,也很想念自己的父母吧!
“早點歇著吧。”宋弈摸了摸幼清的頭,微笑著道,“我明早會有事出門,你在家中乖乖等我回來!”
幼清聞言一怔,望著宋弈,就道:“不是說等崔大人的訊息傳回來嗎,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帶著兒子來種田。”宋弈笑道道,“臨時決定的,我們不能坐等事成”
幼清知道他並非真的坐等事成,他已經做了很多很多,但是他已經決定了,幼清也沒有攔他:“不管你去做什麼,都要小心一些。”
“將如此美貌的夫人獨自留在家中,我定會慎之又慎。”宋弈輕笑,牽著幼清的手出了書房,幼清嗔道,“就沒句正經話。”想了想問道:“大理寺開堂了嗎,嚴志綱是不是不招認?”
“想讓他招認恐怕不易。”宋弈淡淡的說著,漫不經心,“不過,他招不招認已無妨,大理寺他是出不了的。”
那倒是,人既然進去了,無論如何也不能再讓他出來,幼清想了想,道:“是不是還可以從他歷年的事情中著手,上一回派人劫殺我的不是那些江湖人士嗎,這些人現在何處,能不能找到他們。”
“真聰明。”宋弈望著她讚賞的道,“我也正有此意,這些人再嚴孝死後宛若一盤散沙,前些日子還鬧了事情出來,嚴志綱險險壓了下去,現在嚴志綱也身陷囹圄,他們早就坐不住了。”方徊鼓動他們鬧事,索要鹽引,嚴志綱倒也精明未出鹽引,只拿銀票敷衍了一番。
幼清點點頭,這些江湖人士能跟著嚴孝,一方面或許是和嚴孝有些交情,但大多數的應該還是和錢分不開關係。
宋弈將幼清送回房中,又在院中負手站了一刻,江淮無聲的走了過來,低聲道:“爺,太倉來信說,秦昆已經被我們控制,正關在那邊。還有嚴家派去的刺客悉數殲滅,迦翼請示,下一步怎麼做!”
“讓他早太倉等,應天巡撫不日便會帶兵圍剿漕幫,讓他將漕幫的大當家的救下來,交由應天巡撫與秦昆一起押解進京,勿走水路!”宋弈負手而立,緩緩言道,“我明日出趟遠門,你和江泰留在家中保護夫人。”
江淮一愣,爺前面沒有提過此事,難道是剛剛決定的?他想跟著去,便道:“夫人身邊有周芳還有江泰應該足夠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