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高峰的時間段,前堵後堵,四周鳴笛的聲音和隱約的咒罵聲反襯的車裡特別安靜。唐威捏了捏手指,剛想找個話題開口,林準卻先她一步出了聲:“以後上下班和我一起走。”
“啊?”怔了一下,唐威很快反應過來,這恐怕就是林準的“安排”了,人頓時有些無語。先不說這樣的“安排”能起到什麼效果,單從某方面來講,每天和上司一起上下班,而且這人還是個各方面都很不錯,被關注度始終刷在最高點的大神,這樣“安排”的後果,可想而知。
唐威抿了抿唇,想要說這樣不太好,但卻找不出一個可以說服林準的理由來。對她來說可能造成很大困擾的流言,在林準面前連片塵埃都算不上。
林準顯然看穿了唐威心裡的顧忌,他輕輕敲了一下方向盤,側過頭看向唐威,黑眸一瞬不瞬,專注而認真:“對於不可避免的事情,擔心是多餘的。”
不可避免?
唐威被林準看的有些晃神,腦袋轉了一會兒才轉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的確是不可避免,或者說,已經發生。連陳法醫都把她當成了情敵,局裡關於她和林準關係的花樣傳聞究竟是怎樣已經不言而喻。
唐威輕嘆了一聲,各種滋味兒盡在其中,明明之前那麼多年都沒聽聞過林準一絲的桃色緋聞,怎麼這一來就全趕在她身上了呢。片刻過後,唐威卻又有些好笑的咧了咧嘴:既然已經這樣了,她還怕什麼呢?本來就和林準又沒什麼,畏畏縮縮的,倒顯得有隱情似的。
轉頭看向林準,唐威眉眼彎俏,語氣難得大膽的帶了幾分調侃:“那你加班我是不是也要跟著加班?”
“當然。”林準的唇角也微微勾起,低沉的聲音聽上去隱帶愉悅:“記得準備好洗漱用品。”
“……”這句話可以不用提醒!
或許是開啟了心結,又或許說是破罐子徹底不怕摔了,這一路,唐威和林準可以說的上是“相談甚歡”,至少交流時的氣氛比較往常要輕鬆愉快許多。
“為什麼在看見那張遺書的時候,你就肯定了兇手和殺害吳海的是一個人?”
又是一個漫長的紅燈,唐威抓緊時間傾倒腦子裡的疑問。那個時候林準可還沒有看那十四份檔案,還不知道兇手作案的共性。
“現場。”林準轉頭看向唐威:“你應該看過吳海案的現場照片吧。”
唐威點點頭,聽林準繼續道:“吳海的遺書和秦誠的遺書都只有一行字,而這一行字的下面都有一行被劃出來的線,位置正中。同時,這行字的正上方,也都有一個被夾子夾出來的凹痕,這顯然不是巧合。這些‘遺言’都曾經在一個資料夾裡呆過。”
“不止如此。”看了眼一臉恍然的唐威,林準敲敲手指:“你覺得兩個不相識的人,會有多大可能一樣習慣把牙刷像擺鉛筆一般擺放在檯面上?”
紅燈過去,車流開始緩慢的移動。唐威的呼吸有些急促,林準的細心和良好的記憶力讓她心生佩服的同時也給了她一個可以全力去提升的方向。她沒有林準那樣善於揣測人心的天分以及強大的邏輯思維能力,也沒有抖叔那樣善於交際八面玲瓏的心竅,沒有槍手的技術,也不像華英慈一樣曾經是法證科的高材生,但是在細心和記憶這裡,她相信她也可以做到像林準這樣。
唐威轉頭看向身旁的男子,這是一個看起來嚴肅而且不好親近的男人,業界對他的人品評價一向不高。但越是相處,就越會讓人發現他身上那些因為冷漠和倨傲而被忽略掉的優點來。
“那個把我調來的理由,是真的嗎?”
莫名的,唐威忽然說出了自己一直想要問的問題。這算是一個磐恆在她心底的結,之前她一直問不出口,如今忽然問了出來,卻又有些後悔起來,心底有些說不清楚的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