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穩定的聲音,在瞬間安靜下來的教室裡,淡淡的點了個人名,示意他出來問話。
被點的少年一臉驚訝,但卻藏不住眼底的慌亂,他下意識的去看角落裡的身影,卻在對方狠戾的視線下,懼怕的回過了頭,咬唇磨蹭著出了教室的門。
教室裡再也沒有響起來鬧哄哄的聲音,一個個少年被接連叫了出去,卻沒有一個回來。整個班級裡似乎都瀰漫著恐懼而壓抑的氣氛,這樣的氣氛一直維持到何萍叫到最後一個名字的時候。
“譚何,你出來一下。”
被點到的少年沒有馬上站起來,而是坐在座位上淡淡的看著緊緊抿著唇的何萍,眸子裡隱含嘲諷,又似有說不出的悲哀絕望。
何萍攥了攥拳頭,剛要再叫一聲,譚何已經站了起來,他生的高大,眉目十分峻挺好看,但眼中卻帶著令人畏懼的戾氣,像是具象的刀一樣,刮的何萍有些說不出的害怕。
將人帶到外面,交給早已經等候著的華英慈和梁亮,何萍沒在跟上去,即使知道了可能的結果,她還是有些不敢面對。
高大的少年背影在一點點遠去,何萍忽然就溼了眼眶,心底是炸開的悲傷和綿延不絕的悔恨,那麼多事,她都知道,卻從未管過,問過。而正是這些她以為的,除了學習以外不重要的東西,卻最終釀造出了這樣的苦果。
可是做都做了,後悔還有什麼用呢。
唐威看見譚何的時候,見到的便是這樣一種頹喪而堅定的表情,她眉梢微微一動,肅整的面容上沒有一絲表情的盯著他足足看了一分鐘,盯到他面上僵硬的表情終於出現一絲裂紋後,才淡淡的開了口:
“坐。”
高大的少年沒有動,好一會兒後,才在唐威又望過來的視線下動作僵硬的坐了下去,儘管依舊微微揚著脖子,嘴唇卻在不自覺的抿緊。
唐威用筆尖敲了敲桌子,聲音冰冷卻似乎又透著說不出的惋惜哀嘆:“說罷。”
說吧?
說什麼?
譚何閉著嘴沒出聲,唐威又敲了下桌面,聲音比之前冷了幾分:“從你把到體院館,到你拖地離開。”
譚何的眉頭狠狠的跳了一下,咬著唇生硬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真不知道?”唐威抬頭看向少年,一向溫和的眉眼間陡然多了幾分逼人的銳利:“譚何,不過是知道了你在酒吧陪酒而已,你就能對著你曾經的好兄弟下得去那樣的死手,你不覺得良心不安嗎?”
臉,一下子白了下去,但很快的,滿滿的兇戾卻佔據了譚何的整張面孔,將那張原本俊帥逼人的臉一下子扭曲的猙獰起來。
“好兄弟?!他他媽也配!良心不安?你應該問問那個混蛋!”
“他已經死了。”
唐威“啪”的一下將比拍到了桌子上,譚何冷不丁的被嚇了一跳,本就不算是銅牆鐵壁的心牆頓時塌了一半,他白著臉,不敢去看唐威,只有微微顫抖的嘴唇能看出他的心虛和不安。
唐威見狀,暗自鬆了口氣的微微收了下臉上的表情。其實,這樣威嚇的手段,她是不怎麼會用的,更不擅長。這倒不是因為她的性格太過和藹可親,如果真是這樣,也不會有那樣一副身手,只是,也只是厲害在手上了,言辭上,除了之前爆發的那一回,在唐威如今過去的二十幾年人生裡,竟然是從未有過的。
她本意是想讓華英慈來扮這個白臉的,結果卻她舉著之前她戳破鄧天時候的事兒給堵了回來,更是加了個自己長的太嫩,不適合嚇人的理由,直讓唐威瞪大了眼睛。
唐威很是有些無奈,當時能和林校長和鄧天那樣,是因為氣憤,現在卻沒有那樣激烈的情緒。
好在她要面對的,不是一個久經社會的成年人,而她刻意的,不但一個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