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局。
上次她沒有說,是因為被尉遲那些解釋給左右了心緒,而這幾天發生的事,重新讓她知道,有些人如果不跌落到塵埃裡,不一無所有,是不知道錯的。
鳶也手背碰到了茶杯,燙得面板生疼,但是她沒有收手,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魏總監,做個自我介紹吧。」
他們合作的時候,鳶也提出過條件,沒有她的允許,他不能公開自己身份。
現在她讓他說了。
尉深用帕子墊在紅陶壺的把手上,拎起來,往茶盞裡注入沸水,茶香四溢。
「論輩分,阿遲得喚我一聲——小叔。」
尉遲的小叔?程董事長驀然一愣:「你是尉老爺子的……」
尉深微笑:「對,我是尉老爺子的私生子。」
程董事長萬分意外,他猜測過,以為他是尉老先生的私生子,尉遲的兄弟,沒想到是小叔!
難怪尉家會藏得那麼深,私生子本就是豪門醜聞了,何況私生子還和孫子差不多的年紀,尉老爺子在里昂,就是這樣修身養性的?
程董事長在商場上浸淫這麼多年,聽到這裡,已然明白他們是想要做什麼,心裡翻動著。
「程董事長,你輸了。」鳶也忽然道。
程董事長一低頭,才發現他的活路不知什麼時候都被鳶也的白子堵死,他嘆道:「我大意了。」
鳶也將白子一顆顆撿起來:「那就再來一局,我們一邊聊一邊下,程董事長這次可不要再大意了。」
程董事長深深地看著她:「好。」
鳶也忽然間有種被人盯著的感覺,倏地抬頭看向二樓,那裡空無一人。
下完了棋,又一起吃了飯,鳶也和尉深直到晚上九點鐘才從程家離開。
程董事長送他們到門口,望著他們車尾燈離去,再轉身回屋,然後就看到沙發上坐著一個人,在看他們那盤因為要去吃飯,就只下了一半的棋。
程董事長一怔:「你不是陪想想去逛街了嗎?」
「沒有。」男人淡漠地回。
程董事長看女兒那麼高興,還以為他終於肯陪她出門。
他縱橫商場那麼多年,也不是善男信女,不能上檯面的事情也不是沒幹過,唯獨面對這個男人,他始終沒有辦法,不是他有多厲害,而是他的女兒太喜歡他。
哪怕他對程念想一直冷冷淡淡,也架不住程念想一顆心都撲在他身上,甚至不惜為了他自殺,程董事長就這麼一個女兒,哪能真的看著女兒去死,所以只要他能留在程念想身邊,他什麼都願意去做。
「你剛才是在家裡?都聽到了吧?」程董事長說,「我以為尉深是尉老先生的私生子,沒想到竟然是尉老爺子的,這個身份,確實是見不得光。」
但不得不說,小叔要比兄弟夠分量。
「這是一方面。」沙發上的男人道,「你可以去查一下尉深的母親,你就會知道什麼更加見不得光。」
程董事長不明白什麼意思?
男人捏起一顆黑子,考慮著要落在哪裡:「尉深的母親,明年才過五十大壽。」
五十大壽?程董事長皺起了眉,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麼問題。
直到他準備上樓休息時,腦中一道白光閃過,不對!尉深怎麼看都有三十四五歲了,他的母親怎麼會才過五十大壽?
他一下回頭:「你的意思是,他母親生他的時候才……」
男人將黑子下在了一個位置,剛好堵住了白子一條生路。
「十四。」
這才是,尉深的身份不能見光的真正原因!
……
年二十九,各大公司開始放年假了,尉遲也不用去上班,在書房處理著公務,中途休息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