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中,最早意識到齊燁離京未必是一件好事的,正是贇乘泰。
別看贇乘泰和齊燁沒什麼交情,可這位戶部尚書對齊燁卻是很欣賞,這種欣賞並非是覺得齊燁人品多好,多有才華,而是欣賞其那種“捨生忘死”的作死能力。
其實不止是贇乘泰,朝堂上也有一些人,嘴上罵著齊燁,心裡卻是佩服他的。
誰無年少,誰無熱血,讀四書五經,知曉大義,誰又沒幻想過有朝一日將一眾貪官汙吏捉拿大獄,哪怕身死族滅也要為這天下,為百姓出一口氣,討一個公道!
可隨著在官場上待的久了,看的多了,明白的深了,歲數也大了,熱血也冷卻了。
齊燁,做到了他們曾經想做的事,然而下場卻是被逐出京中。
贇乘泰倒不是為齊燁不值,只是覺得宮中太過分。
齊燁確實能闖禍,從長遠考慮,趕出京城後,對齊燁他自己,對幽王府,對朝廷,對宮中,都有好處,利大於弊。
只是很多時候,理性與感性都是相反矛盾的。
如果僅僅只是如此倒也罷了,贇乘泰範不著給老六添堵。
主要是出事了,出了好多事。
首先是馬牌,推行的並不順利,隨著齊燁被逐出京城後,那些公子哥、世家子,不將馬牌這事當回事了。
他們一開始準備弄馬牌,只是恐懼,單純的恐懼齊燁,怕齊燁搞他們。
現在齊燁被趕走了,誰會當回事,一天只有那麼十來個人去辦馬牌,根本沒什麼效果。
而且馬牌涉及到了很多事,京中“交通安全”,行文規定,等等等等,當時齊燁只有個框架,說好了後期補充細節,現在人一出城,這事黃攤子了。
馬牌之事無法推行,成了笑話,戶部就沒錢收,沒錢收,好多事就得耽誤,這些事一耽誤,影響的就是朝堂上的決策,關於用錢上的決策。
就好像認了彩票中心的主任當乾爹了似的,買了張彩票,明天就去兌獎,五百萬,今夜想著如何如何花,如何如何爽。
結果明天剛到兌獎中心,主任被抓了,人都帶走了,當天下午被誅了九族。
贇乘泰和一眾戶部官員基本上就這想法,煮熟的鴨子,飛了。
除此之外,還有太僕寺那邊。
最早指認太僕寺官員的是原太僕寺寺卿歐玉書,歐玉書也是被齊燁給拿下的。
現在齊燁一被趕出京中,太僕寺好多官員開始“嘴硬”了,歐玉書似乎也被威脅了,別說追贓款,刑部那邊查案都沒什麼進展了。
最鬧心的就是刑部與大理寺,兩個衙署其實根本不用深查,罪證都有,齊燁那邊提供的。
原本,他們以為這些貪官汙吏怕的是罪證,後來發現好像不是這麼一回事,他們怕的是齊燁。
因為開朝這麼久,只有齊燁不按規矩辦事,主要是這傢伙能不按規矩將事給辦了後還沒毛病可挑,你和他講規矩,他和你講程式,你和他講程式,他講規矩,反正就是看準了誰,肯定將誰拿下。
要知道太僕寺那邊可不是隻有一群官員貪了錢,涉及到了很多人,很多商賈,很多世家。
現在好了,齊燁一離開,別說沒被抓到的,就是那些被抓到的,也硬起來了,大不了認罪認罰唄,至於你們要追回贓款,不好意思,我忘記我貪錢了,我是讀書人,我是官員,哪怕現在被抓入大牢了,你們也不能用任何不符合規矩和律法的手段對付我們,吼,哎呀我去,你跟我吼,嚇唬我,你他孃的當你是齊燁啊,嚇唬誰呢擱這。
還是那句話,很多人,怕的不是朝廷,而是齊燁。
犯了法,犯了罪,朝廷或許會收拾他們。
可一旦讓齊燁盯上的話,那麼一定會收拾他們,